沈顏卿原本以為寥寥幾件就足夠了,但沒想到送來了整季成衣。
單是配飾,手包,就足足擺了一整張地毯。綿延看不到頭的衣車一輛接著一輛排隊等待屬於它們的位置。
從前她不止一次被沈君御批評花錢大手大腳,現在單是第一輛衣車就足夠刷爆她的信用卡額度。
「鄭姐...」沈顏卿仍舊受寵若驚,「太貴重了,而且我就住一個多月。」
鄭姐笑道:「你不要有壓力。我家女爺,也就是霍生的母親,她最中意這個品牌。今天送來的,都是她配貨額內的商品,就這些,都還遠遠不夠呢。」
沈顏卿乾笑兩聲,終於體會到了豪門和世家財閥的區別。
沈顏卿:「我就是怕,給自己慣壞了。」
鄭姐:「那就要搬出我家女爺的口頭禪,女孩子,就是要嬌貴的養。」
沈顏卿抿一抹僵硬的笑,「那就麻煩鄭姐,幫我按照款式和顏色收納。」
鄭姐連連點頭,「好!書房已經布置好了,你可以先去那裡看會書。」
沈顏卿確實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好去消化砸落在她頭頂的福氣。
可坐在書房,落地窗外就是繁榮富饒的星港。
那是一種像是懸浮在天上的感覺。
明明上一秒,她還是別人口中不齒的下流賤貨,和不服管教的家族逆女。
下一秒,又成了這寸土寸金,權貴雲集之地的座上賓。
奇妙的命運衝擊,沈顏卿一時間頹然無措。
她伏在書桌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發怔。
「顏卿,吃午飯了。」直到鄭姐前來敲門,沈顏卿才坐直身子,發現她的淚浸濕了整個衣袖。
沈顏卿背對著鄭姐,「我去換件衣服,就來吃飯。」
鄭姐沒繼續站在那裡,應了一聲「好」,轉身去了餐廳。
沈顏卿先到浴室洗了把臉,發現原本空蕩的大理石洗手台面,已被各類高奢護膚品填滿三分之二的位置。
其他地方,也都整齊有序的擺放著花瓶、香薰等裝飾。
她突然又笑了一聲,可心臟卻在抽搐的疼痛。
直到整理好心情,沈顏卿才走出臥室。
餐廳內,鄭姐已經為她布好了菜,但能發現都是單人份。
「霍哥中午不回來吃飯嗎?」
「嗯,很少回來。」
沈顏卿:「那晚上呢?」
鄭姐嘆了口氣,「這就要看霍生忙不忙了,不過忙時總比閒時多。」
沈顏卿低落的「哦」了一聲,然後悶頭吃飯。
下午,她繼續將自己關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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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鄭姐主動給霍星來播了一通電話,「霍生,晚飯要給您準備嗎?」
霍星來應該在忙,漫不經心回道:「不用,晚上和銀行的人應酬。」
鄭姐應好,「那我就只做顏卿的。」
霍星來停頓片刻,問道:「她還滿意送去的東西嗎?」
鄭姐:「滿意,顏卿很喜歡。」
「那就行。」
就在霍星來準備掛電話時,鄭姐說道:「不過,上午您剛掛了電話,我就聽到另一個小姑娘和顏卿爸爸打來電話。雖然沒聽到內容,但顏卿小姐一個人躲在陽台哭了很久,下午也悶在書房。」
霍星來沉聲:「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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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將至,鄭姐正忙碌布餐。
突然地,門廳燈亮起,然後就見霍星來推門進來。
鄭姐不由吃驚,「不是要和銀行的人應酬?」
霍星來只穿了一件襯衣,西裝外套十分隨意的搭在手臂上,「談完了,就回來了。」
鄭姐唇角勾起,「顏卿還在書房學習,霍生得閒幫我叫她吃飯。」
霍星來長腿邁步到書房門口,但沒直接推門,他先是輕輕敲了一下,問:「我能進去嗎?」
書房內,沈顏卿也因看書入了迷,而暫時忘卻塵世煩擾。
桌面上,擺放著她摘抄的密密麻麻的重點商法法條。
她計劃等晚飯結束,就讓鄭姐帶著自己熟悉一下這裡的路,從明早開始散步背書。
突然的敲門聲,和熟悉的沉斂冷調男聲,將她剛恢復平靜的心臟重新激盪起陣陣漣漪。
「請進。」沈顏卿看向他的眼底有藏不住的雀躍,「聽鄭姐說,你有應酬,不回來吃飯。」
霍星來行至她書桌前,拿起一張寫滿了娟秀清麗字體的紙頁看,「談完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