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薇薇,吃點水果吧。」
老太太看到她, 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的消息, 也並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而一旁的池薇視線在她倆身上看了看,隨後主動對楚敏玉道:「謝謝楚姨,你坐這邊。」
跟池薇與池阮的關係從少時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的兩看相厭兩看無言比起來, 池薇對楚敏玉的態度變化還是非常大的, 小的時候很厭惡敵對,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那種厭惡跟敵對也越來越淡,往往維持著禮貌態度。
楚敏玉跟她點了點頭,池經年父子倆都在樓上,她也不能一個人回去, 於是便在池薇的身邊坐了下來, 心裡期盼著他們快點聊完快點下來, 他們也好快點回去。
池薇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尷尬, 她用牙籤戳了顆草莓遞到老太太跟前,笑著道:「奶奶,吃草莓。」
老太太笑著接了過去,「謝謝薇薇,我們薇薇就是懂事孝順。」
池薇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下,老太太…
楚敏玉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緊了緊,但她的視線依舊落在電視上,就像是沒聽見似的,老太太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於是直接問道:「敏玉,阮阮現在跟梁起到底算怎麼回事?他們倆是重新和好了嗎?」
這下,楚敏玉不能迴避,於是她道:「他們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老太太聞言,臉色便沉了下來,「你當媽的你不清楚誰清楚?既然不清楚那你就不能問嗎?你到底是怎麼做媽的?還有池阮這丫頭,平時跟我們沒多少話,在外面的時候倒是活潑俏皮的,好脾氣一點也不給家人全都給外人了,這丫頭心腸也是真狠,這都一年了不打電話不露面,怎麼就這麼記仇…」
「媽,您別再說了,阮阮不是這樣的人。」楚敏玉沒忍住打斷了老太太的話。
結果她這一開口,老太太心裡的火苗一下就燒了起來,「不讓我說?我現在說句話還要看你的臉色不成?說兩句池阮你就不高興了?你要真的這麼護著她,早幹什麼去了?」
楚敏玉原本低頭緊咬著嘴唇,在聽到老太太最後一句話時唰的一下抬頭看向她,原來老太太的心裡一直都清楚,她知道她的伏低做小謹小慎微,楚敏玉的心就像被針扎的一樣疼,她想要得到老太太的認可,她自己站不直腰板,所以連帶著老太太覺得池阮也不應該站直腰板。
池薇看到楚敏玉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趕緊對老太太道:「奶奶,您要不要去院子裡消消食,我陪您去走走?」
池薇的話剛說完,便聽到楚敏玉問老太太,「所以這麼多年您都是故意的吧?您知道我不敢頂撞您,所以一次次在我跟前數落阮阮,聽著我向她跟您賠禮道歉,您心裡是不是就舒服了?」
老太太也沒料到池敏玉會這麼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怒不可遏,「楚敏玉!你說清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敏玉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就沒有回頭路了,這一年她已經快憋死了,她不想忍了,再也不想忍了,乾脆直視著老太太的眼睛破罐子破摔道:「媽,您這麼聰明的人,我什麼意思您難道不是心知肚明嗎?我知道您看不上我,您不僅看不上我,您也看不上阮阮,您看不上我也就算了,可是阮阮,她再怎麼樣也是池家的孩子,她流的也是池家的血,您就那麼討厭她嗎?」
「您說我沒教好孩子?是!我不僅是沒教好!我壓根就沒教過!我根本就不配做母親!所以我沒有資格指責她,我也沒有資格對她的生活橫加干涉!那您呢?您也從來把她當作過孫女,您也沒有關心教導過她,所以您也沒有這個資格!您說她不把我們當家人!那我們呢?我們又把她當家人了嗎?」
「在她沒有跟張家結親之前,您對她漠不關心,您也不在乎她把不把您當親人,怎麼她跟張家結親之後您倒開始關心起來了?」楚敏玉看著老太太漲紅的面頰,她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但她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了,「是!我跟您也一樣!我之前也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她!所以在這點上,您跟我一樣虛偽!!」
「楚敏玉!!!」老太太氣的當即便拿過茶几上的果盤朝楚敏玉砸了過去。
「奶奶!!」池薇驚慌喊道,她伸手想要攔住,但還是沒有攔住。
樓上書房裡的老爺子以及池經年他們也聽到了爭執聲,他們一前一後從書房出來看的便是老太太將果盤砸向楚敏玉的那一幕。
此時在橫店飯店跟劇組一起熱熱鬧鬧吃年夜飯的池阮,她並不知道因為她,北京那邊的池宅正在發生著什麼樣兵荒馬亂。
「乾杯!!」
「新年快樂!!」
這剛坐下還不到一個小時,劇組的人一個個都喝的面頰染紅,張梁起想到元旦那天她喝醉的模樣,可不敢讓她多喝,其他人原本還想來敬她,但見張老師這麼護著,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
「你看看,都怪你,大家都不來給我敬酒了。」
「給你敬酒?你還想喝啊?」
「過年開心啊,喝點怎麼了?」
「再喝可就要醉了。」
「我酒量可以的好吧。」
「哦哦。」
池阮不滿意他這態度,在桌子底下伸手掐了掐他,「你哦哦什麼?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