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昭彎了彎唇。
--
明玉繡莊內，沈瑤在小屋子裡已經發呆了半天，快要到下工的時候，沈瑤忽然聽得有人敲門。
阿婆的聲音傳來：ldquo沈娘子可在休息?rdquo
沈瑤回神，揚聲道：ldquo沒有，阿婆進來吧。rdquo
阿婆推開門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個繡品：ldquo沈娘子，我這裡有件事想要請娘子定奪。rdquo
沈瑤給倒了杯茶：ldquo阿婆快過來坐。rdquo
ldquo不忙。rdquo阿婆坐在沈瑤的對面，將手中的繡品給她：ldquo沈娘子看看這繡品。rdquo
ldquo很好看啊，rdquo沈瑤拿過來看，沒發現什麼不妥。
但阿婆能過來找她，定是這繡品出了問題。
她將繡品遞迴去：ldquo阿婆，我不懂繡品，你且說說有什麼事便好。rdquo
ldquo是這樣，這繡品的針線位置有些繡壞了。但那繡娘卻將原本的繡壞的地方給重新掩蓋住，面上看是看不出來什麼的，只是修補的地方有些不平整。那些繡娘七嘴八舌的，有人說看不出來可以出貨，有人說不可以。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這繡品能不能出貨，還請沈娘子來定。rdquo
ldquo這面上確實看不出來什麼。rdquo沈瑤仔細看了看。
ldquo而且若不是繡娘，也是摸不出不平整的，而且這料子和繡線也太過金貴，若是做了廢品實在可惜。rdquo
ldquo這樣啊helliphelliprdquo沈瑤突然問道：ldquo阿婆，有多少個人說這個繡品不能出貨的?rdquo
阿婆答道：ldquo只有一人。rdquo
ldquo只有一個人?rdquo沈瑤眨眨眼，心下忽然有了主意。
她笑著將那繡品拿過來，仔細看了看：ldquo我們繡莊的東西還是要出好的，這種情況，日後便都不出貨啦。不過也沒事，這繡品我瞧著不錯，就留著給我繡個帕子就成。rdquo
阿婆覺得可惜：ldquo這料子這般貴重，做成帕子怕是有點浪費，還是老婆子給你做條裙子。rdquo
沈瑤開心：ldquo也好!日後回到上京，想要穿阿婆給做的衣裳，還真不容易。rdquo
阿婆心下一空：ldquo沈娘子要回上京?rdquo
ldquo嗯，盂縣這便也好起來了，上京的爹爹也想我了。rdquo
ldquo是，是，你和小顧大人也出來這麼久了，應該回去了。rdquo阿婆聲音有點哽咽：ldquo雖然知道你和小顧大人早晚得回去，但這心裡啊，卻有些不是滋味。說句不知身份的話，這麼長時間，我早就把你和小顧大人當作自己的孫女和女婿。rdquo
阿婆手裡攥著繡品，手指來回的撫摸。
她低著頭，眼睛裡面全都是不舍。
盂縣城中遭賊，她雖然活命但只剩她孤身一人。
若不是有沈瑤和顧景昭，她不過就是一個在家等死的老人，怎麼還能有如今這般幹頭。
打死她也沒想到她這一把年紀，竟然還能管起來一個繡莊，帶著繡娘們學手藝。
比她之前活得那些年都要有奔頭。
沈瑤也抽了抽鼻子：ldquo阿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沒事沒事，不還有一段時間嘛，阿婆也好久都沒給你們做好吃的了的，等過兩日阿婆給你們做頓好的。rdquo阿婆想了想：ldquo你回上京穿得衣裳就不能用我們這兒的料子了，阿婆用錦緞給你做，日後到上京，不比那些夫人小姐們差!rdquo
沈瑤點頭：ldquo那是自然，阿婆的手藝可是千金都換不來的!rdquo
ldquo好好，那阿婆現在就給你去選料子。rdquo阿婆說著，起身抹了抹淚，轉頭就要出去。
ldquo阿婆，你一會兒出去，將剛剛那個反對的繡娘叫過來，我有事要找她。rdquo
ldquo好，沈娘子等著，我這就去叫。rdquo
沈瑤點頭，心裏面全都是不舍，還有一些輕鬆。
這個人選，興許能定下來了!
阿婆出去不久，便有人來敲門，那聲音有些笑，明顯有些緊張：ldquo沈娘子。rdquo
ldquo進來吧。rdquo沈瑤坐在桌子前，手裡擺弄著一串鑰匙。
那繡娘輕聲地進來，帶上了門，立在沈瑤面前：ldquo沈娘子找我，是有何事?rdquo
沈瑤看著面前的繡娘，自己有些印象。
她好像比自己要大三四歲，去年剛嫁人沒多久，自己的夫君家便遭了難，娘家人口有多不讓她回去，如今只有自己一個人過活。
這繡娘往日認真從不出差錯，就是膽子有些小，話都不敢多說，每日都坐在最角落裡盯著眼前的事，不多插嘴。
今日竟然敢說話?
還只她一個人?
沈瑤問道：ldquo姐姐叫什麼?rdquo
那聲音細細的：ldquo我叫立冬。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