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國已經不想再跟她說這些了,收拾著墳前的東西,也準備離開。
張紅燕卻對他說:「等會下山之後,你去給金財媳婦打個電話,問問她金財和鐵蛋什麼時候才到青峰鎮。」
方愛國知道張紅燕還沒死心,氣道:「你要打你自己去打吧,我下午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是不是又準備去喝酒賭錢?」張紅燕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叉著腰死死看著方愛國,似乎隨時準備要動手。
方愛國把手裡的菸斗往兜里一塞,立馬急眼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去賭錢了?莫名其妙,你自己被罵別找我出氣!」
兩夫妻一言不合又打了起來,本來清明節滿山頭都是掃墓的人,看到兩人打架便紛紛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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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糖糖已經恢復過來了,還很勤快地打了一盆子的水,給唐舒和沈越洗手。
沈越打了些肥皂,搓出了一些泡沫,看著身旁的唐舒,問:「剛剛還以為你真要問他們要錢呢。」
唐舒就知道這男人回來得笑話她,便揚了揚眉,說:「他們要是有錢,至於張嘴閉嘴就在孩子她太姥姥的墳前說房子的事?」
她知道沈越今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好端端去掃墓,卻碰到方愛國兩夫妻做戲,還拿孩子的事情做文章。
她也就是占了點嘴皮子的便宜,就是怕沈越會沒忍住動手而已。
沈越一聽,明顯也知道了張紅燕和方愛國的用意,便笑道:「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房子我是一寸不讓。」
其實唐舒知道沈越也不是那種絕情的人,如果方愛國和張紅燕好好說出自己的困難,說不定還有一點轉彎的餘地,可是他們在老太太墳前鬧這麼一出,還扯上孩子來說事,沈越就是有想讓步的想法,唐舒也不同意。
唐舒點頭:「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等政府的人上門來商量好細節,我們就回去深市吧。」
眼不看為淨。
沈越舀了一勺水,把手上的泡泡沖洗乾淨,然後又給唐舒沖洗了一下,說:「嗯,我吃了飯就去買回程的車票,你跟糖糖休息一下。」
糖糖一聽沈越要出門,立馬就小跑過來,從沈越的後背抱住了他,「爸爸,你是不是要出去玩?我也要去!」每當去到了一個新鮮的地方,小傢伙就愛到處走走,精力無限。
沈越看了眼唐舒,怕她不願意讓孩子出去,便說:「你問問你媽媽吧。」
「媽媽,我能不能跟爸爸出去玩。」糖糖立馬就放開了沈越,然後走到了唐舒身邊。
唐舒點了點頭:「行啊,你就跟你爸爸去吧,下午我正好想跟劉嬸做一點青團。不過你要是跟你爸爸出去,就戴一頂帽子,下午可能會有點曬。」
清明時節,很多人都喜歡做艾葉糍粑,也就是青團,剛剛回來的路上,唐舒就看到了很多艾葉,本來想要摘一點回來,不過沈越說太老了,劉嬸菜園附近就有一大片的艾葉草,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明天沈越應該還會再去一趟老太太的墳墓,到時候帶幾個上去也好。
糖糖倒是應得很爽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戴好帽子的。」
唐舒轉過臉去,對正在給她洗鞋底的沈越說:「你看看開大成家裡那台麵包車還是摩托車,你閨女可能要睡午覺呢。」
孩子上了幼兒園之後,睡眠還挺規律的,中午依然要睡一次午覺,所以難保等會買完了車票,孩子可能會想睡覺。
沈越點頭:「我再看看吧。」
在劉嬸家裡吃過飯後,虎子也跟著沈越和糖糖一起出門去買火車票。
虎子長高了不少,變得沒有以前那麼愛說話了,面對他們的時候甚至有點靦腆,不過幸好有糖糖這個社牛在,兩頓飯的時間,就把虎子說服了,還要拉著他一起去火車站買票。
虎子大概也對糖糖印象深刻,所以就答應了一起出去。
有個人幫忙看著孩子,唐舒和劉嬸就安心在家裡做青團。
沈越帶著二人去到火車站的時候,售票窗已經擠滿了人,隊伍排得長長的。
等買完票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小傢伙和虎子就在不遠處的座位上等著他。
正打算回去時,沈越就看到了牽著個孩子,鬼鬼祟祟盯著他看的張紅燕。
要不是她手裡還提著個行李袋,沈越都要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跟蹤他呢。
正當沈越要忽略對方離開的時候,張紅燕卻領著孩子上前來,喊住了他:「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