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墨黑的眸子陰沉陰沉的:「不可能給她。」唐舒點頭,輕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不過現在外面應該有很多人看著,你最好別衝動。」
在外人看來,李秀珍畢竟還是長輩,還是一個女人。
沈越動手的話容易落人話柄,就算本身占理也得被人說三道四。
沈越看著她,唐舒挑了挑眉:「看我的,李秀珍不就是想要錢嗎?我倒要看看誰的臉皮比較厚!」
唐舒快步走了出去,果然就看到了李秀珍坐在了她家的門口,看來是真的打算不要她那張老臉,也想著從她身上刮點錢下來。
唐舒臉上揚起了笑容,迎了出去,「喲,這不是舅母嗎?您這是怎麼了?」
李秀珍看唐舒終於出來了,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直接就敞開了大嗓門,「你來得正好,你說你一下子就獎勵了一萬塊,是不是得孝順一下家裡?雖然舅母不是你親生的媽,但這些年也是像對待自己親生女兒這樣對你,你也該孝順回來了吧?」
李秀珍這兩天越想越不對,深怕唐舒和沈越去了南方之後,那這些年就真的白養她幾年了,怎麼著都得拿點錢。
而且村子裡那些婆娘也知道了唐舒獎勵了一萬塊錢,天天都有人問她孩子孝順了多少。
呸,一毛錢都沒有。
李秀珍是真的越想越不服氣,要是知道唐舒獎勵了那麼多,那天表彰大會她就應該去看看的。
說不定那天在表彰大會鬧一鬧,拿錢還能拿得更快呢!
唐舒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笑著扶起了她:「舅母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要掀不開鍋呢,讓人聽了多不好意思。」
唐舒假裝思考地一會兒,一臉懵懂地看著她,問:「可是我那天看到舅舅載了一大車的乳鴿和鴨子去賣,聽說市裡的酒樓因為要準備中秋的食材,一下子就定了好幾百隻。」
「那些乳鴿和鴨子,是不是賣了有一千塊?」
李秀珍臉色變了變,知道唐舒是故意的,著急地對圍觀的人群說:「大家可千萬別信,哪裡能賣那麼多錢?就賣了兩三百塊,這孩子,淨睜眼瞎說!」
李秀珍從不告訴別人自己養乳鴿養鴨子賺多少錢,就是怕那些人會跟著自己一起養,到時候就不好賣高價格了。
結果唐舒這丫頭,還這麼大聲往外說?
唐舒故作一臉驚訝地看著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我可沒有瞎說,去年過年的時候,我看到舅舅可是賣了兩千塊呢,我親眼看到的!」
「怎麼?舅舅沒有把錢給你嗎?」唐舒一臉驚訝地看著李秀珍問。
「唐舒你閉嘴!」李秀珍簡直就想上去把唐舒的嘴給撕爛,再說下去,不僅拿不到錢,以後還會有人跟她搶生意呢!
再說了,去年過年那時候怎麼可能賣了兩千?
不是一千五百嗎?老吳那混蛋又騙她了?
來不及細想,只聽唐舒又嘆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說:「舅媽您就別為難我了,你看你家翠花和耀祖都出去工作了,聽說翠花在大城市一個月能掙好幾百呢,家裡那些乳鴿鴨子也賣得不錯。」
「不像我們家,就沈越一個人在掙錢,現在好不容易存下點錢,我又沒辦法工作掙錢,我們也不容易。以前我爸媽那些撫恤金都在你手上,我也沒問你要過,我們家孩子才剛出生,而且沈越這房子也沒蓋,一到下雨天就處處漏水,我們也想攢點錢以後把房子蓋了。」
「實話說吧,我還想問舅母借點錢,好讓我們把這房子也重新蓋一下。」
李秀珍一聽,頓時就傻眼了。
而圍觀的群眾一說到了蓋房子的這事,就看不過去了。
想到了鎮子上很多人都陸陸續續蓋房了,沈越家還住著十幾年前的舊房子,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老吳家的,你就別管孩子要錢了吧,你看他們家房子確實有點破了,確實得重新蓋個房子。」
「這一萬塊說多不多,說少肯定也不少,但是你家孩子要是想蓋房子,一萬塊也不夠,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便說:「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人家都希望孩子好,老吳家的你倒好,恨不得把孩子的錢都刮乾淨,我看你就是欺負唐舒不是你親生的。」
李秀珍看著人群的指指點點,一張臉漲得通紅,急忙地解釋道:「怎麼會?我當然想他們好啊……」
唐舒看著李秀珍,擺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那舅母你能不能先借我們一萬塊……」
「門都沒有!」李秀珍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說完才發現大家都看著她,便清了下嗓子,壓低了聲音:「不是,你這就算再多一萬塊也蓋不了房子,我看你們要不再存點錢,以後再慢慢考慮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了,要是舅媽有錢的話,記得借我一點。」唐舒一臉失落地說了一句。
李秀珍看著唐舒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沒有心情再待下去了,說是家裡還沒煮飯,直接就溜走了。
周邊的群眾還在竊竊私語,甚至還跟唐舒說:「唐舒,你以後可別那麼傻了,家裡有孩子要養活,別讓你舅母把錢給騙了。」
唐舒鬆了一口氣,果然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李秀珍就是要來坑她的錢,幸好自己比李秀珍還要厚臉皮,不然還真被她哭哭嚷嚷給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