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他來說,還挺新奇的,他在市里混了幾年也甚少聽說貸款買房的事情。
唐舒點頭,跟他解釋:「買房就可以貸,我現在一直有給《新故事》雜誌社寫稿,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幫我出個證明,而且我打算把戶口遷過去,這樣應該會容易些。」
唐舒輕輕地說道:「如果是租房,房子始終不是自己的,要是房東突然說要把我們趕出去,那真是夠嗆。」
「反正交房租是給別人錢,那不如自己供房,那房子好歹是我們自己的。」
她知道現在國家還沒全面取消福利分房,很多人都寧願買單位的產權房,都不會跑去買商品房。
雖然貸款買房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荒夜談,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要趕緊上車。
將來有了錢,買塊地皮就更爽了。
沈越靜靜地聽著唐舒的話,只是笑了笑,隨口說了句:「那到時候去看看。」
兩人說完了房子,又說起了工作。
沈越倒是不擔心,到時候要是幹不了早餐檔,大不了去工地打工。
唐舒現在帶著孩子,除了給雜誌社寫點稿,暫時也想不到有什麼可做的。
說著說著,兩人便睡了過去。
*
第二天是中秋節。
唐舒剛起來,嚴浩就過來了,說是給他們送餅。
唐舒故意讓沈越別出去,她一個人去應付。
剛出來就看到了嚴浩,手裡還提著一盒月餅,這個年代很多人買的都是一筒筒的餅,這種袋子盒裝的月餅屬於是高檔貨,鎮子上沒幾個人會捨得買。
唐舒並沒有表現出很不友好,看著嚴浩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嚴浩啊。」
嚴浩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看了眼,笑了笑道:「嫂子,我哥呢?還沒起床嗎?」
唐舒看著對方,輕輕說道:「你結婚那晚,沈越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回來之後吐了幾回,這兩天都不舒服,一直躺床上呢。」
嚴浩聞言,一臉的驚愕,「怎麼會這樣?哥他沒事吧?是不是吃錯東西腸胃炎了?我進去看看他。」
說著,嚴浩便準備往裡頭走去。
唐舒擋住了他的去路,笑容淡了淡,客氣地說道:「沈越跟孩子都還在睡,你別去吵他們了,我想今天醒來他可能就會好的。」
現在她還不知道嚴浩到底是哪一頭的,可就算他什麼都這不知道,唐舒也不想沈越再跟嚴浩來往。
唐舒從容不迫地補充道:「今天大過節的,你又是剛結婚帶媳婦兒回來過節,你先回去吧,等沈越起來了,我再告訴他你來過。」
嚴浩垂著眸子,皺眉道:「這樣啊,哥他真的沒事吧?去醫院看過了嗎?那晚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幾杯,說了一些很混的話。我那時候也太忙了,忘了哥跟丁家興有過節,沒安排妥當。嫂子你等哥醒來了,記得幫我說幾句,讓他不要怪我,確實是我沒安排好。」
然後,就把手裡的東西塞了過來,說:「這是我給你們買的月餅,嫂子你收下,等哥好點了,我過幾天再來看看他。」
唐舒現在哪裡還敢要他的東西,直接就推了回去,道:「這東西你拿回去吧,我這段日子帶著孩子也沒有準備東西,光要你們的東西又不回禮,我實在過意不去。」
「而且沈越說了,你家子康愛吃月餅,留給孩子吃吧。沈越不愛吃月餅,我們糖糖也還小,吃不了這東西。再說了,這一看就是好東西,我是真不好意思,你拿回去吧。」
就算這是嚴浩自己買的東西,裡面什麼都沒有。
但既然要跟他劃清界線,那就不要跟他有任何關係,更不能再有牽扯。
再這樣下去,沈越遲早有一天會讓他給害死的。
推搪了幾番,唐舒還是堅持讓嚴浩把東西拿走。
他一個男人也不好說太多,最後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拿著東西離開了。
唐舒看他離開,便回了屋。
沈越已經醒來坐在床邊,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似的,最後抬起頭說:「等去了深市,我會斷了跟他的聯繫,以後當沒有這個朋友。」
唐舒站在床邊,緊緊抱住他的腦袋,安慰他:「嗯,你這麼好,這麼講義氣,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朋友。」
沈越心裡頭暖暖的,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裡好,但唐舒就是可以輕易找到他身上的閃光點。
這種被珍視,被肯定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