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剛剛就聞到了蒸包子的味道,她還嘀咕著誰家的飯菜這麼勾人呢,看到唐舒這送來的包子,就知道是他們這包子的肉香了。
劉嬸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怎麼會?我還尋思誰家做的包子那麼香呢,原來是你家啊。」
這包子比她包的要漂亮多了,一個個白白胖胖,那鮮嫩可口的肉汁已經從包子的小花心留了出來,看得她現在就想嘗一個試試看。
還真看不出唐舒這孩子居然會做包子?
轉念一想,大概率是沈越做的吧?
劉嬸朝屋裡喊了一聲虎子:「給你嫂子倒杯茶。」
虎子是劉嬸最小的兒子,也就十歲左右,還在上小學呢。
虎子不耐煩地哼了聲,看了眼唐舒,不情不願地放下了手裡的書本,穿著拖鞋噠噠噠地走過去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唐舒面前。
劉嬸一看,就開口罵:「你個兔崽子,你自個兒看看這茶都燙得冒煙了,就不能兌點涼水?你讓人怎么喝啊!」
虎子重新拿回自己的書本,頭也不抬:「那就放涼再喝唄。」
氣得劉嬸差點就要拿起一旁的掃帚摔過去,但看了眼唐舒,只好無奈道:「我去給你兌點涼的吧,這孩子辦事就是不省心。」
唐舒笑了笑:「哪裡,你家孩子明明在看書呢,聽你這一吩咐起碼就動手幹活了,多聽話。」
沒有誰會不喜歡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劉嬸也是一樣,眉眼舒展:「在你這,虎子還成貼心的孩子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
虎子哼了一聲:「誰要貼心了?我要是不干,人家一走你就該揍我了。」
劉嬸踹了他一腳,「閉嘴,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還有啊,別再看這什麼漫畫書了,背一下你的語文古詩吧!」
她看著唐舒笑了笑:「這孩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你別介意哈。」
唐舒也笑了起來:「伶牙俐齒的,在外邊也不怕吃虧啊。」
劉嬸一聽,就更加樂開懷了,連忙給唐舒兌了點溫水,重新放到她跟前。
唐舒倒了聲謝,跟劉嬸閒聊了幾句之後,便把昨天碰到李紅梅嚼舌根的事情說了一下,問:「沈越以前確實不懂事,不過她這麼編排沈越,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我想著劉嬸您是從小看著沈越長大的,應該知道他的為人,不至於那麼壞。」
劉嬸睜著一雙吃瓜眼,興致一下子就起來了,拍了下大腿,直言道:「這還不是因為沈越上學那會兒把李紅梅家的小兒子打得頭破血流,後來他們兩家就處不來了。這件事本來已經好幾年了,理應過去都過去的,畢竟那時候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小屁孩,打架也是正常。不過……」
唐舒看她欲言又止,笑著說:「劉嬸您儘管說,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不想沈越的名聲再被人敗壞。」
劉嬸似乎有些為難,但看出唐舒的真誠,只好硬著頭皮:「李紅梅有個女兒,比沈越小了兩歲,有次聽說發現她那女兒褲子不乾淨,那孩子就說是有人……」
劉嬸停了停,一臉為難,抬眼看了眼唐舒,見她臉色如常,繼續道:「那會兒剛好有人看到沈越從李紅梅家出來,所以李紅梅就以為是沈越……欺負了她家女兒。她家那女兒是長得挺漂亮的,平時可多男同學給她遞情書了,李紅梅平時就不讓她跟男孩子混一塊,發生這樣的事,對李紅梅來說天都要塌了。後來李紅梅還說自己家丟了兩百塊,又說是沈越拿的。」
唐舒明顯愣了一下,她看小說的時候都是一目幾行,甚至有時候只有在看到男女主談戀愛才會認真看,所以對這個片段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唐舒」之前,當然有其他女生向沈越示好過,至於有沒有真正談過朋友,就連原主都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還有這樣子的事情發生過。就算是住進來沈越家,原主也沒有管過他,他在外面幹什麼,有什麼朋友都不清楚。
劉嬸看唐舒面色不怎麼好,又說:「不過沈越是一直否認這個事,也說自己沒偷過李紅梅的錢,這事鬧著鬧著,兩家的關係就更差了,不知道為什麼,沈越無緣無故又把李紅梅那小兒子給揍了一頓,害他差點連高考都參加不了。」
「不過李紅梅那兒子也是夠厲害的,不僅帶著一身傷去了高考,還考上了羊城的名牌大學,李紅梅不提多驕傲了。但是因為這事,李紅梅在老太太死後,就專門針對沈越,到處敗壞他的名聲。」
原以為唐舒會很生氣地回家找沈越問個清楚,結果她只是很平靜地問:「那李紅梅的女兒呢?」
劉嬸嘆了一口氣:「那孩子也是可憐,發生這樣的事還怎麼有臉在這小鎮上?不得被人家的口水淹死?所以李紅梅就把她送到市裡的高中上學了,平時就住在她舅舅家,就過年的時候才回來。」
唐舒嘆息一口氣,拋棄沈越不說,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子的,明明不是那個女孩子的錯,但流言蜚語還是像一把一把尖利的刀子落在她的身上。
只是,唐舒依然不相信沈越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如果他真的是那麼「壞」,在原主投懷送抱的時候,就不會拒絕得這麼幹脆。
唐舒微微攥緊了拳頭,笑看著劉嬸:「劉嬸,謝謝了,我也該回去把衣服洗一下,您趁熱把這包子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