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她參透了話外的含義。
暗夜中,男人視線像是兩道灼熱的烙鐵,耳後的滾燙倏地向前侵襲上臉頰,她的目光閃躲了幾下,翻過身在床上躺平,閉上了眼睛,「我……我睡覺了。」
徐祈清嘆了聲,問她:「在找什麼?手機?」
語罷,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掀開的一瞬,有涼氣鑽進來,稍稍吹散了聚集的燠熱。
他將剛剛被他放到床邊柜上的手機拿了過來,放在床上,翻身下了床。
感知到身邊的人離開,沈初棠愣了一下,揪住被子遮住半張臉,抬起頭來問他:「你幹嘛去?」
不是這么小氣吧?!
打……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就要和她生氣呀!
穿著單薄睡衣的身影停在門邊,似是對她還能提出這個疑問有些無語,胸廓微微起伏了一瞬,抬手掰開門把,走了出去。
房門「咯噠」一聲關上,偌大的臥室再次只剩下沈初棠一個人,她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再次躺了下來,目光在屋頂停留片刻,某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她倏地一愣。
好像明白了他是去幹嘛。
躺在床上的脊背有些僵硬發麻,三秒後將臉深深埋進了被子裡,翻了個身趴在了床上。
於是,這初次同枕而眠的上半夜以一個蒙被羞窘,一個出去沖冷水澡而結束。
*
徐祈清再回來時沈初棠已經睡著了,先前被她脫在沙發上的浴袍已經穿回了身上,遮住了肩頭與胸前大片裸露的肌膚。
他看向她已經陷入沉睡的面龐,側顏乾淨美好,長發散在枕頭上,有幾縷向前垂在頸邊,貼在白皙脖頸上,有種說不出的嬌媚性感,他的眼眸微微一動,很快將視線移開,看向她搭在枕邊的手。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停頓幾秒,轉身去會客廳的收納櫃中找出皮尺後再次走了回來,半蹲在床邊,動作輕柔的將她的手拿了起來,細緻量好每一根手指的戒圍記了下來。
將十指戒圍的數據輸入手機中的重要事件備忘錄,他看著這一則新添加的備忘錄名稱那一欄,思索片刻,填入了沈初棠三個字。
隨後拿著手機走進了她的衣帽間。
雖然他沒有交過女朋友,大多時候也不知道要怎麼與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子相處,但他想,時不時送一些投其所好的禮物,總歸是不會出錯的。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也大致摸清了她可能喜歡什麼。
高定珠寶、私人秀場定製的衣鞋、包包……這些與揣摩一個女孩子生氣起來的心思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而他,願意揣摩她的心思,也欣然接受她的小脾氣,更甘願為她一切的小愛好買單。
*
沈初棠依舊是在一片鳥鳴中醒來的,社區綠化做得太好,健全的生態鏈,各類小鳥是無法避免的情況。
她照舊在迷迷糊糊睜開眼的前一刻,有些時空錯亂感,以為自己還是睡在沈家莊園自己的床上,胳膊搭過柔軟靠枕,側身伸了個懶腰,卻忽然覺得今天的床褥有些——硬。
硬!!!
最後一個字在腦中炸響,她倏地睜開眼睛,順著自己撐開的胳膊看向她剛剛搭住的「靠枕」。
晨光微熹,「靠枕」已經醒了,此時正因她搭在臉上的胳膊,而微微撇開頭,只留給她一個隱忍又無奈的側臉,不知已經默默忍耐了多久。
她狠狠一怔,滯頓三秒後急忙將手收了回來。
她平時在家時的睡相就不是太好,睡前在床頭,睡醒了卻跑到了床尾去的場景時常發生。
但是!這也不是她大清早就賞了人家一記耳光的藉口!!
收回的手順勢撫上脖側,神色不自然地飄忽了一下,很自覺地道歉:「抱歉,我忘了身邊還有個人了。」
搭在臉上的胳膊撤離,徐祈清將臉轉了回來,一副已經習慣了的表情,道了句:「沒事。」
當然習慣了。
他替她蓋了一晚上被子、整理了一晚上睡姿,中途迷迷糊糊睡著,又會被忽然壓到身上的腿而弄醒,他幾乎一夜未合眼。
這種狀況在他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完全不會出現,大多是睡前什麼姿勢,醒來時還是什麼姿勢,最多變換了個方向側臥著。
身體某個部位被壓著,因她醒了而傳來輕微磨蹭感,以及胳膊處緊緊貼上來的某種異常柔軟東西,他神色略顯不自然地看向別處,刻意壓制著嗓音中的異樣,開口道:「你先從我身上離開。」
沈初棠看著他耳後肌膚出現一抹潮紅,同時她也感覺出了自己膝蓋壓住的地方傳來與其餘接觸的地方皆不同的觸感。
有種怪異,且陌生的火熱昂揚。
以及,她睡裙裡面沒有穿內衣,胸前的兩團柔軟此時正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