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豈不是得被家法從年頭伺候到年尾?!
謝清慈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放心,對於結了婚的小輩就沒有這麼多約束了。」
所以當時的那位室友除了能一輩子待在在學校的這個願望外,對自己未來最大期許就是要麼出國工作,要麼早點結婚。
沈初棠暗自鬆了口氣,更加覺得她老爹是故意的了,找這樣的來折磨她!
壞老頭!
想到這,她才想起自上次大吵了一架,沈潮生說要停了她的卡之後,他的各個聯繫方式已經在她的黑名單列表躺了近一個月了。
神思微微一動,將手機拿過來,從黑名單中將那個標註為「親親老爹」的微信帳號拉出來,決定氣一氣他。
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文字——【老頭,你親選的親親女婿逃婚了!飛走了!我替你換了一個。】
瑩白指尖點擊發送,腦海中的小惡魔瘋狂揮動手中的三叉戟。
隨同綠色小氣泡發出,一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印入眼帘,並伴隨下方的一行小字「親親老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
哈?!
壞老頭!!
謝清慈看著沈初棠的神情由惡劣的可愛,倏地轉變為氣急敗壞的羞惱,放下茶杯問她:「怎麼了?」
沈初棠氣咻咻地丟下手機,「我老爹把我刪了,他巴不得我早日嫁出去!」
說完嘆了聲,單手托腮,神情看起來懨懨的,「阿慈,女孩子長大了是不是就是沒有家的?」
為什麼大多都是女孩子背井離鄉地去投奔一個男人,去與一個全然陌生的家族一起生活,為什麼不能全都反過來呢?
謝清慈對於這個深刻民族基因骨血中的東西無法做出解答,但有一點她能十分確定——
「棠棠,這無關性別,只要對方是個很好的人,他會安排好一切,也絕對絕對、不會讓你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沈初棠神色微微一滯。
手機里徐祈清今日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她偏眸看過去。
徐祈清:【這是房產信息,密碼是你生日,家中管家會在今天下午主動與你聯繫,細節上的改動你自己做主就行,我留了張無限額卡在管家那,你想買什麼自己刷。】
她訝然了一下他的辦事速度,昨天剛說完,今天就已經置辦妥當。
隨後,她又忽然想起另一個很要緊的事情。
明天,就是周五了。
*
吃完早餐,謝清慈回謝家莊園陪她媽咪去逛街,沈初棠回到房間,重重將自己拋到床上。
她二十五年的人生從來沒像這段時間這樣充滿各種戲劇性。
像是在坐過山車,忽上忽下,忽緩忽快,根本來不及靜下來細細思考。
於是就這樣,她明天就要去和一個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見的男人度過一個周末!
想到這她忽然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了。
踢掉拖鞋,在床上滾了一圈,拿了只抱枕墊在下巴下,將手機拿了起來,又重新看了一遍徐祈清剛剛在早餐時給她發來的消息。
語氣肅整妥帖的詳細安排之上是他昨晚給她發來的那隻飛吻小貓,兩種截然不同的語境撞在一起,有種莫名反差感。
她想起剛剛謝清慈說的,一個很好的人會安排好一切,絕不會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目光再次回到那則徐祈清
發來的房產置辦的周密安排之上。
她有些不太能夠理解地蹙一蹙眉頭,抿了一下唇。
這——算嗎?
沈初棠對於「愛」這個詞其實沒有很清晰的認知,姚笪琳總說是她從小到大無時無刻不在感受愛,所以愛於她而言不是向外索求的必需物,她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但她知道許女士和老爹是愛她的,也知道阿公阿婆是愛她的,Liana和小昵同樣愛她,還有阿慈、溫閒月、姚笪琳這幫要好的小姐妹,她甚至還知道家中的金毛Kelly也是愛她的。
許女士、老爹還有阿公阿婆會盡全力給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Liana和小昵會為她擺拍生活上的眾多小難題,小姐妹會無關巴結討好地真誠誇讚她,Kelly見到她會搖尾巴。
親情、友情、寵物的愛主情,她統統都知道,唯獨愛情這一塊稍稍有些留白。
她一直說想找真愛,但實際上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真愛是什麼。
就這樣想著,她還是給徐祈清發去了一個「好」。
隨後劃出對話框,點進了朋友圈,一位在紐約留學時期認識的女同學,在朋友圈發布了步入婚姻的喜訊,下方還配了九宮格的婚禮跟拍美照。
純白華美的婚紗,伴隨漫天飛揚的花瓣與香檳,新娘走過紅毯,滿臉燦爛笑容地朝站在紅毯盡頭,一身妥帖西裝、風雅俊逸的新郎走去。
二人臉上的幸福快要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