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窸窣響動後,酥暖蒸騰,剛沐浴過的香氛瀰漫,沈初棠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浴房至主廳鋪了羊毛毯,她赤腳踏上去,纖軟腳面陷進毛面里,像是上等白瓷,細膩惹眼。
翹著尾指撫了撫面頰上的金箔面膜,走到沙發前坐下。
恭候在一旁的老家傭liana遞來熱紅酒,她順手接過輕抿了一口。
最近酒會參加太多,奔波疲乏,肌膚狀態大受影響。
她都覺得自己快要長細紋了。
剛剛泡澡時就已經敷過一片面膜,這是第二片了。
小家傭見狀忙推過衣帽架,讓她挑選第一件試穿品。
滿滿當當三個衣帽架,從衣裙、鞋帽、包包,到各類小皮具與織物,配了個齊全。
雖然這些東西的最終歸宿都是她那已經占據整個沈家莊園一棟樓的衣帽間,至於有沒有機會被她穿出門,全憑機緣,但她還是會走走過場,試個一兩樣,再在配貨單上籤上名。
纖白指尖指向一雙黑色縐緞高跟涼鞋,手機鈴聲在此時響了起來。
liana幫她將手機拿過來,笑著道:「是清慈小姐。」
小家傭收到指示,取過高跟
鞋,在羊毛毯上半跪下來,替她換上。
細白手腕從浴袍寬大袖口延伸出去,接過liana遞來的手機,接聽了起來。
「初棠。」
方接起,一道輕柔嗓音從聽筒內傳出來。
謝清慈永遠有這種魔力,能讓沈初棠炸毛的神經瞬間鎮定下來。
這幾日由接連不斷的酒會才能稍稍減輕的愁思,瞬間反撲,卻不再煩躁,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委屈。
「阿慈,你怎麼到現在才聯繫我?」
鼻腔共鳴出瓮聲瓮氣的調調,的確是委屈至極。
謝清慈與沈初棠是自幼在一片莊園區長大的閨中密友,只是這些年沈初棠都在國外,謝清慈期間又遠嫁去了港島,兩人的聯繫被迫減少了下來。
這還是沈初棠回國以來,兩人第一次正式通上電話。
謝清慈語態抱歉,「最近畫廊實在太忙,每天忙到好晚,擔心擾你休息,便沒聯繫你。」
小家傭已經替沈初棠換好了鞋,推來全身鏡讓她自己看看。
九公分的品牌logo跟,搭上超薄防水台,極致起伏的足弓曲線,黑色的一字帶與嫩白的足面,撞色之下,性感又美艷。
沈初棠滿意地看一眼鏡子,舉著手機站了起來。
單手籠起浴袍的下擺,提至腿根處,露出修長筆直、白玉無瑕的雙腿,走至鏡面近處,轉了兩圈。
語氣中嬌嗔依舊,「好了,不怪你,你一人去港島已經有夠難受的了。」
當初聽聞謝清慈要嫁去港島時,沈初棠還暗暗吐槽過,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老爹,將自己的女兒嫁去那麼遠。
京兆與港島相隔兩千多公里,連飛機都要飛三個多小時。
然而,無獨有偶。
這樣的老爹如今她也有了一個。
想到這,她泄氣一般地退回沙發前,倒坐下去,柔軟靠墊承托著她下陷,又微微回彈回來。
一雙美腿交疊著搭上真皮沙發的扶手,重重地嘆,「阿慈,我老爹讓我結婚。」
謝清慈自然清楚她的苦惱,在電話那頭輕笑:「沈叔這次尋的人選不是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沈家大小姐招婿已是圈內多年的舊聞了,候選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始終沒能落定。
這次卻是連遠在港島的謝清慈都知道的地步,可見大概率是真的了。
這些年為了躲避相親,沈初棠各式方法可謂用盡了,對未婚夫人選的條件是越提越嚴苛。
相貌要好,家世得比得上她,決不能是花邊新聞滿天飛的浪蕩子,不能比她大也不能比她小。
前面幾則倒還好,最後一則算是逼死沈老爹了。
差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行。
這可上哪找去。
雖然知曉順應安排結婚是她們這個圈子裡的宿命,但終歸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在沈初棠以為自己將要迎來幾年清閒日子時,沈老爹喜出望外地告訴她,還真有這麼一號人物。
遠在南臨的徐家,有一位恰好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二公子,連出生時辰都分秒不差。
看著對方送來的「二公子」生辰庚帖,竟然真的與她的一字不差時。
沈初棠炸了。
南臨雖然比港島近了不少,但也沒好到哪去。
她氣鼓鼓抗議:「我不嫁!」
生意場上的老狐狸早猜透她的心思,周旋良久,不打算再縱著她的小脾氣,「那你的卡我明天就讓林叔都停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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