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甩手掌柜啊。
不過,來的太監倒是個熟面孔,她看了過去:「張公公,許久未見,進來可好啊。」
張麒麟躬身,「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勞娘娘記掛,奴才一切都好。」
年芷瑤笑道:「便好好,辛苦張公公了。」
張麒麟:「給主子辦差,不敢說辛苦。」
張麒麟的答話還是如此的滴水不漏。
景仁宮
皇后問道:「萬歲可是去圓明園了。」
趙嬤嬤看向自家主子:「是呢,今早便已經走了。」
皇后起身看向外院,院子裡種了兩棵石榴樹,景仁宮的奴才說是皇上發了話讓種的,皇上是也喜歡多子多福嗎。
如今皇上去圓明園,將貴妃,孩子,太后都帶走了,唯獨剩下了她這個皇后,她在萬歲心裡,估計只剩下先帝所賜這一個名頭了吧。
「嬤嬤,你說皇上是徹底厭了我了嗎。」
第75章 佳人
如今先帝孝期已過,園子裡倒是能叫戲了,四爺知道她愛熱鬧,便讓人排了幾齣戲過來。
弘晏對這個沒有興趣,故而只有她和女兒兩個人看,雖不算熱鬧,但十分自在。
年芷瑤喝著茶,手裡跟著節奏打著拍子,在現代時她其實對戲曲並不感冒,可在這看了這麼多年,如今也算是得了趣味。
台上人正唱到貧家書生和富家小姐定情的那一段,書生撿到了府中小姐的手帕,以為是這府里丫鬟丟的,便親自還了過去。
小姐一看書生不慕富貴,便動了情,不顧父母親人的反對硬是要嫁給了書生,最後自然是書生高中,再次迎娶小姐,合家歡大團圓的結局。
塔娜看得一臉嚮往,年芷瑤卻是止不住地想笑。
塔娜看了過來,「額娘,你笑什麼。」
年芷瑤道:「我笑這戲文編得未免也太離譜了些,一點也不貼合實際,那小姐和丫鬟的帕子能一樣嗎。」
見女兒不解,年芷瑤便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又讓白芨和隨行的小宮女將自己的手帕拿了出來。
其中她的手帕料子最好,是雲錦織的,數月才可織成一匹,在陽光下可呈現出迷人的光彩。
白芨用的則是綢緞,而小宮女只能用棉布的,可就是這最普通的棉布,普通人家大都也不捨得用來做一個無用的手帕的。
那書生家裡窮,對上層階級所用的事物只會觀察得更加仔細,怎麼會分不出小姐和丫鬟的手帕有什麼不同。
即便塔娜再過天真,看著眼前的帕子也就明白過來了,小姐和丫鬟的差距如此之大,那書生怎會認錯,若是沒有認錯,那還能算是真心嗎。
不過是書生看小姐天真,下的套子罷了,實在是無趣,塔娜甩了甩帕子。
年芷瑤疼愛地摸了摸女兒的臉,「這不過都是戲文里的套路罷了,裡面的小姐不是丟了手帕,就是丟了簪子,書生撿到便道定是府里丫鬟的,小姐一見書生便一眼定情,誤了終身,何必認真呢。」
就如同里賈母所說,這些戲文都是一個套子,編得連影兒都沒有了。
書里的開頭都是書香門第,父親不是高官就是顯貴,生一個小姐如珠如寶的愛著,那小姐也是懂文知禮的,可一見個清俊的男人,便什麼都不想了,父母親人也都忘了,只一心嫁給男人,真是可笑,不過都是些窮酸書生的臆想罷了。
塔娜:「可是,真的沒有這般真心的嗎。」
年少而慕少艾,她如今的年歲正是對這些事感到好奇的時候。
年芷瑤明白女兒的心思,便道:「真心自然是有的,可總不會發生在撿了帕子的書生身上。」
塔娜笑了起來,「額娘,你這樣說,我連這戲都看不下去了。」
年芷瑤笑了笑:「這真心雖有,可卻不易得,若是真心易得,哪來這麼多人讚美真心呢。」
她看著女兒,塔娜自幼生活的無憂無慮,無論是她還是四爺都不會對女兒要求什麼,這本不是什麼壞事,可她如今卻有些擔心,塔娜會不會在愛情上栽跟頭。
等到四爺晚上過來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將心中的憂慮說給他聽。
四爺聽後便笑了起來。
年芷瑤不滿道:「爺,我是認真的。」
塔娜這輩子順風順水的,又是最受四爺寵愛的公主,怎麼會知道男人為了爭權奪利有多會偽裝,若是被傷了心可怎麼辦。
四爺開口道:「若是真有個這樣的人,即便是欺騙了塔娜,那他敢讓她傷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