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蘇培盛當時苦著一張臉,四爺就想笑,他雖不在意太醫說的話,但這到底是瑤兒的一番心意,也就不曾拒絕。
他擱下筆,才發現距離午膳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是該歇歇了。
他對著恭坐下面的大臣道:「你們也都歇歇,用用點心吧。」
大臣們也鬆了一口氣,「是。」
他們早就累了,只是萬歲都如此辛勞,他們怎麼能說自己想要休息呢,好不容易能停下來歇會兒,大臣們也都起了身去了外間,不管是用點心也好,喝盞茶也罷,好歹是能活動活動了。
蘇培盛將食盒盛了上來,四爺看了一眼,今日的是薏米鯽魚湯,魚湯熬得雪白,魚刺也都被紗布濾了出去。
魚肉都有些化了,一口下肚,只覺得鮮香無比,倒真讓四爺察覺出餓意,他道:「可有點心。」
「有呢。」
蘇培盛又將幾樣點心一一擺了出來,這也是承乾宮讓人送過來的,鹹甜口的都有,一共四樣,四爺挨個嘗了一口,又喝了碗鯽魚湯,覺得舒坦多了,本來還有些疲憊的身體也都恢復過來了。
張廷玉看了眼四爺,方才蘇公公送點心之前,四爺可沒有休息的打算。
他記得食盒是從後宮的方向送過來的,想來是哪位娘娘送來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如此得萬歲看重,能讓萬歲改了主意。
張廷玉低頭便想到了一個人,年貴妃,想到萬歲剛登基時便迫不及待地將這位貴妃接進了宮,看來坊間傳言也並非不可信啊,萬歲對貴妃當真是愛重。
四爺:「今日可是年夫人進宮的日子。」
蘇培盛:「正是。」
四爺點了點頭,「宮中事多,年夫人進宮,想來瑤兒也能高興幾分。」
蘇培盛聽了不禁咋舌,萬歲對貴妃如此寵愛,六阿哥年歲小些又如何。
四阿哥再是聰慧,也架不住人家有位得寵的額娘啊。
晚間,年芷瑤和四爺用過晚膳,便帶著三個孩子在
書房練字,要說她覺得穿越過來有什麼好處,就是她有大把的時間專注於這些不事生產的東西。
她從前為了生計奔波已經足夠疲憊了,彈琴繡花,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只是七阿哥才剛學認字,她便隨意給了他一支毛筆,讓他在紙上寫寫畫畫,主要是讓他不給哥哥姐姐搗亂就行。
如今宮裡的上書房不僅有四爺親生的阿哥,四爺還將幾個兄弟的孩子都叫到了上書房讀書,如同先帝在時一般。
熱鬧是熱鬧了,就是人有些太多了。
所以她不準備送七阿哥去上書房開蒙,而是讓塔娜和弘昭為七阿哥開蒙,也算是增進他們感情的一種方式吧。
四爺聽到知道後,直說這個主意好,還連夜做了七阿哥的教案給兩個孩子。
還親手為七阿哥寫了字帖,寫完後便嘆了口氣,「朕太忙了,不然還可以親自為七阿哥開蒙。」
這話倒是真的,四格格剛出生時,四爺還有空帶著她去前院讀書,教她騎馬,六阿哥讀書時,四爺就沒什麼空了,如今到了七阿哥,四爺陪他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年芷瑤剛想著七阿哥真是個可憐的娃,就看見他悄悄地走到了弘昭身後,然後戳了戳弘昭的屁股(只能夠到這),見哥哥不理他,七阿哥便想偷偷地往弘昭的墨硯里加水。
年芷瑤皺了皺眉,嚴重懷疑這孩子就是來討債的。
她想開口,卻被四爺攔住了,他做口形道:「等等。」
只見六阿哥在弘晏往墨硯里加水的時候,伸手捏住了他的小臉。
七阿哥口齒不清地說著:「鍋鍋,我錯了。」
六阿哥笑著鬆了手,揉了揉他的小臉,「別搗亂,玩你的去。」
四爺笑看著兄弟兩個的互動,說道:「十四小時候也這般幹過。」
只是他當時只覺得十四討人嫌,可如今再看七阿哥,四爺又覺得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哥哥玩。
年芷瑤抬頭看他,她好像很久沒聽到十四爺的消息了,這也不怪她,十四雖說是四爺的同胞兄弟,可在外頭的名頭絕對沒有十三爺響。
四爺登基後就將十三爺封了怡親王,十分重用不說,四爺還特意在宮裡給他留了個住處,為了讓十三爺不必再趕夜路回府。
這事在別人眼裡是明晃晃的恩寵,可在年芷瑤看來是完全的剝削,畢竟十三爺在宮裡住下,不光前一天晚上回不了家,就是第二天也不一定能走。
不說別的,就說早上醒來,十三爺定是要先去給四爺請安,一請安,四爺就會留十三用膳,用完膳,兄弟兩個還要做別的事情消磨時間,若是商議得久了,就又要住下。
簡直是惡性循環,最誇張的一回,四爺直接將十三爺在宮裡留了五天,還是她覺得不妥,派人去將四爺叫了過來
四爺還說她連十三的醋都吃,簡直是不識好人心。
十四府上
十四爺看著門房新送來的荔枝,有些不解,「哪來的新鮮荔枝。」現下不就是荔枝下來的季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