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病假嗎?
怎麼和開學那天聽到的說法不一樣呢。
顧星邇心不在焉,沒怎麼聽進去陳知梔的話:「沒,就是……」
就是什麼呢……她思考了幾秒愣是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於是話鋒一轉,說:「沒什麼。」
陳知梔:「??」
她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沒聽清,又問:「他說什麼了?你沒事吧?」
顧星邇搖了搖頭:「沒事……先晚讀吧,都快下課了。」
「……」
沒事你冷笑什麼呢?
陳知梔覺得她分明就是受什麼刺激了。
顧星邇其實沒看時間,只是隨便給自己的心不在焉找了個理由,結果沒兩分鐘還真的就下課了。
下課鈴和讀書聲交雜在一起有些含糊不清,教室里的聲音沒怎麼輕下來,直到鈴聲響到最後一遍,走廊外別班學生的人影閃過,後排才零零星星的有幾個男生站起來走了出去。
只是班主任還坐在講台上翻著自己的教本,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教室里沒了剛剛的讀書聲,又沒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吵,於是整個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氛圍里,以至於隔壁班同學們的某些聊天內容都能一字不差地漏進顧星邇的耳朵里。
相比之下,三班的氛圍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每天每節下課都是這副樣子,以至於班裡總是有人抱怨覺得不是在讀書,而是在坐牢。
班主任忽然抬頭:「學習委員?你們分數算好了嗎?」
「啊,哦。」學委聞言立馬從抽屜里翻出兩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皺名單,跑上了講台,「余老師,我這裡已經好了,但是衛生和班級日常規範分數還沒算好,要等他們弄好才能排。」
「衛生委員不是有兩個嗎?弄得那麼慢?」余錦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和她講話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學委有點難堪地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
「你下去和他們幾個講一下吧,不要把事情拖得太久了。」
三班的教室里本來就沒什麼聲音,學委剛剛雖然在講台上刻意壓低了聲音,可班主任沒有,於是光憑藉她一個人講的,對話內容就足夠讓下面的猜得明明白白了。
坐在顧星邇後面的男生忽然戳了戳她的背,她有點疑惑地回過頭,只見那個人遞過來一張紙條。
「後面給你的。」男生開口道。
顧星邇:「誰傳的?」
「不知道啊。」
「哦。」顧星邇面無表情地接過紙條,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她展開紙條,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跡——而內容無非是對班主任的不滿和對座位安排的抱怨。
她嘆了口氣,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袋裡。
「陳亦欣寫了什麼?」同桌湊了過來。
「噴了一下余老師,然後問換座位的事。」顧星邇淡淡地回應。
陳知梔還想說點什麼,上課鈴卻剛好打響了,便只好作罷。
那幾個上廁所的男生也掐著點零零散散地從後門踱回了座位,而余錦霞早已放下了她的書,站在講台邊目送他們回位置。
「好了,希望下次同學們可以提前幾分鐘回教室,不要等到上課鈴響了還這樣三三兩兩的,沒有一點高三學生的樣子。」
她頓了頓,又說:「我開學的時候就和全班同學說過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後會馬上統計好本月分數,然後按排序選位置。」
「這個規定從我第一年帶高三就有了,過去這麼多年來都做得很好,但是我們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樣拖拖拉拉的,連這樣小事班幹部都不能起到帶頭作用!」
教室里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低著頭。
於是班主任繼續輸出:「今天晚上三節晚自習,必須把分數統計出來公示,明天早讀下課馬上開始選位置。」
顧星邇從成績帶來意外喜悅的後勁里緩過來後,便覺得心裡有點兒沒由來的煩躁,再加上隔壁的隔壁那位不太熟的同學疊的頂級嘲諷buff,她有點回不過味兒。
怎麼說呢……
就……很想殺人。
周三的晚自習不是班主任看班,她坐了兩分鐘生物老師就端著筆記本進來了。
三班的生物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性格很隨和。見她進來,三班沉寂的氛圍一下子散了大半,過了幾分鐘,她又抓著手機跑出門接電話去了。
於是班主任的恐嚇立馬功虧一簣。
「哎你們別吵呀,怎麼每次我看班就這樣?」生物老師一隻手捂著手機聽筒,在教室前門探頭道,「都安穩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