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魔種大人的威名,都傳仙域去了?」
三人神情複雜地告別熱情魔修,一路安靜地行至姚念輕早準備好的招待處。
姚念輕算不上財大氣粗,但在接待這方面的確做的不錯,都是獨棟的小院子,周圍有山有水,還有幾隻頗有靈氣的靈獸。
院子前有一石桌,桌面放著茶壺茶盞,三人圍坐此處,柯瀾率先道:「小筍究竟是天選之子,還是他們口中的魔種?」
寇雲丹:「魔種這一說法好似只在九幽流行,我修行多年從未聽說過,只怕是景鶴年拿捏人心的手段罷了。」
封桀盯著石桌上冰裂的紋路,有些不忍道:「小筍不一定是自願的。」
寇雲丹輕嘆:「姚念輕和景鶴年不知道在下什麼棋,還讓小筍做棋子,真是作孽。」
柯瀾起身:「走,去見見小筍,是福是禍,一問便知。」
柯瀾捏了只紙鶴去找姚念輕,表達自己想要探望的意願,可惜撲了個空。
姚念輕非常有禮貌地回復,大概意思是小筍正為婚事緊張忙碌,現在沒空見面,若是真心想念,可以明日中午來飛升宗專門為這些賓客準備的宴會上一聚。
姚念輕的回覆更是坐實了三人的猜測。
他們是玄霄宗的峰主,平日被人巴結仰望,拒絕的話絕不該從姚念輕口中出來。
只能在宴會上見小筍?
若是參加宴會,他們與小筍見面,與小筍的交情倒是次要了。
所有人都會看到他們對仙魔成婚的態度。
而他們的態度或許會成為各州小勢力的風向標。
若是贊同,魔修不止可以小範圍地在坎州生活,其他州也將漸漸開放對魔修的大門。
若是反對……
便也能試探出其他人,包括四大家族在內的勢力與九幽合作的決心。
無論如何,姚念輕都不虧。
景鶴年既然能頂著壓力走出來,必然不甘願再退回那狹小的地界。
只是可惜了小筍。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她或許是唯一的犧牲者。
——
可憐的犧牲者小筍,從姚念輕讓人教她的這一大堆繁瑣禮儀,以及這幾日在外面打聽到的來賓名單中,也猜到了姚念輕的意思。
她本來以為這婚禮會辦得悄無聲息,自己自然也是無關緊要被綁在身邊的雙修工具人,可招待處來的都是各州有權有勢的人物,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悄悄搞事的樣子。
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愛上姚念輕了。
在這個冰冷無情的甜寵世界中,只有姚念輕是真的利用她,只把她當棋子。
現在她只要順著姚念輕的思路走,老老實實當她棋子,自然有被捨棄、殺害的那一天。
就算姚念輕不殺,知道了姚念輕目的的小筍也可以和她作對,讓她不得不殺。
沒死在傅停手裡,少了點虐戀情深的味道。
但她現在沒什麼好挑的。
她姚姐已經很好了。
孫小筍帶著一顆感恩的心,飛快地學完了成親流程。
和小筍知道的大差不差,先是接親,而後拜堂,拜完堂姚念輕作為宗主需要去前面應酬一番,到了時間才會來和她洞房。
唯一奇怪的是,在洞房時,小筍需要全程蒙著眼睛,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任由她的另一半予取予求。
當然,姚念輕也不能說話。
姚念輕說這是坎州特有的習俗,說坎州的土地神不喜歡男女陰陽結合時吵鬧,所以得安靜。
孫小筍覺得姚念輕在睜眼說瞎話。
哪有這種偷偷摸摸的洞房花燭夜?
小筍不知道姚念輕又有什么小巧思,只裝成完全信任的樣子,傻白甜似得接受姚念輕告訴她的所有東西。
她知道,她姚姐肯定會害她。
暖暖的,很安心。
正式結婚之前還有一場宴會。
姚念輕隆重打扮她,給她穿鮮麗飄渺的仙裙,又親手給她盤發插簪,又讓全州手藝最好的妝娘給她化妝。
效果不錯。
原本的三分清秀,立刻顯出八分的清秀。
總算在一種頂級神顏中,勉強不算普通了。
開席時間在半個時辰後,姚念輕作為宴會主人應當最後出場,二人在涼亭處等候。
姚念輕叫她不要緊張,見人她會介紹,隨便打個招呼叫個名字,其餘時間只管吃飯就好。
目前人設為內向陰暗批的小筍抿著唇點點頭。
兩人正不咸不淡地說著話,一位弟子趕過來,著急忙慌地說,前面有兩位賓客打了起來。
姚念輕讓人看好小筍,讓小筍不要隨意走動,自己往前面趕去。
在兩位彪形大漢的注視下,小筍乖乖吃糕,看他們熱得腦瓜子冒汗,還問他們要不要喝杯茶。
那二人還未回答,眼睛一眯,身形不穩地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