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培養一批真誠的NPC,劇情才能全盤掌握在她的手中。
就像現在。
她成功地躺在了景鶴年的床上。
景鶴年在推門進入之前,敏銳地察覺到房裡有人。
他的手掌在門板上停留片刻,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
大床的帷幔不知被誰放了下來,層層疊疊的黑色輕紗擋住了床榻。
那人就在他的床上。
魔宮的看守十分警惕,他也交代過手下不要往他的床上塞人。
所以,究竟是誰能悄無聲息地進入他的房間?
景鶴年並不緊張,不緊不慢地走到床榻邊,帶著些許的好奇,撩開帷幔。
他瞳孔猛地一縮,「小筍?」
離開魔宮二十四天的小筍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她面色潮紅吐息熾熱,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整個人在他的床榻上蜷縮成一團,頭難受地蹭著微涼的冰絲床單。
聽到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小筍將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小縫,透過霧蒙蒙的、難過的生理性眼淚,看向來人。
「熱……」
她似乎失去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眨眼,眼淚便順著眼角滑落,墜至微潮的髮鬢。
景鶴年喉結微動,伸手去摸小筍的額頭。
受到修煉功法的影響,景鶴年的體溫常年偏低,那隻手冰冰涼涼的像一塊玉石,孫小筍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只是這樣一聲嘆息,就讓景鶴年立刻將手縮了回去。
小筍追逐著冰涼的觸感,扭動著身體往景鶴年的方向貼去,景鶴年僵硬地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緊繃著身體,看小筍拱過來,將腦袋湊到他腿邊。
景鶴年猶豫地抬手,摸了摸小筍的臉。
手掌下的皮膚燙得驚人。
景鶴年解開她的繩索,小心攬著她,將她抱進自己懷裡,魔氣鑽進她的筋脈中,卻發現她的筋脈已經亂做一團。
普通靈修如果是這個樣子,就意味著即將墮魔。
而魔修墮無可墮,這個狀態,只剩下死這一個字。
孫小筍的頭毛茸茸的,不安分地蹭著他的下巴。
景鶴年抱緊小筍,往她嘴裡餵了許多調理筋脈的丹藥,又試圖強行捋順她的筋脈。
二者都沒能讓小筍的筋脈恢復正常狀態。
孫小筍把握時機,再接再厲,仰頭,唇瓣狀似無意地蹭過景鶴年的下巴。
景鶴年攬著她腰的手狠狠地緊了一下。
孫小筍興奮地想,來了來了!狗血虐文中必不可少的春藥情節來了!
孫小筍捏著「白日做夢」,準備等景鶴年忍不住準備和她雙修時用一下。
孫小筍不喜歡太刺激的東西,但虐文需要一點刺激,比起親身上陣,她更傾向於用外掛解決。
萬萬沒想到。
景鶴年忍住了!
他將小筍放在床上,克制地將她黏在臉上的髮絲撥到一邊,低聲道:「小筍,你忍一下,我這就回來。」
咣當一聲,景鶴年離開寢室。
孫小筍睜眼,不可置信地盯著門口。
過了一會,景鶴年帶著用硃砂和各種草藥調製的墨汁回來,孫小筍閉眼,胸口起伏微弱。
景鶴年聲音微沉:「小筍?醒著麼?」
孫小筍不回話。
景鶴年再次檢查孫小筍的身體,撩開她的袖子,露出一截藕白的胳膊,毛筆沾著墨汁,在小筍的小臂上勾畫起來。
丹藥和他的魔氣梳理都不起
作用,那就只能試試陣法了。
小筍半個月前的離開的確讓他傷心,他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管控太多,以至於引起小筍的厭惡。
他強壓著自己對小筍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忍得快要吐血,才沒有派人監控她在外面的狀態。
結果呢?
景鶴年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小筍。
他繪製的靜心陣法的確有效,小筍呼吸平緩,潮紅的面色也漸漸轉為正常。
小筍眼睫微顫,緩緩睜開。
她的視線在陌生的床帳上停留片刻,眼珠一轉,落在旁邊沒什麼表情的景鶴年身上。
兩人好像在較勁,景鶴年不說話,小筍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孫小筍感覺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二話不說,使用絕症模擬器,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景鶴年的慌亂轉瞬即逝,他知道小筍的身體在陣法的作用後,已經並無大礙,眼下擔心,面上卻不動分毫,狀似漠然地在旁邊看小筍吐血。
孫小筍吐完,奄奄一息地躺了回去,把頭轉到旁邊,悶悶道:「為什麼?」
孫小筍在編輯器里寫:【「說了放我走,為什麼還要綁我回來?」】
景鶴年不知道小筍給他安排的是「瘋批惡毒男二」劇本,還以為小筍問的是為什麼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