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趕到學校，看到趙瓷已經站在校門口等他了，手裡還拎了兩份早餐。
趙瓷上車後，將其中那份大一點的袋子遞給陸景揚，「你還沒吃早飯吧，給你買的。」
陸景揚確實沒吃早飯，但是他出門的時候也買了兩份帶過來了。
趙瓷把手裡的早飯遞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買的那份，她隨意道：「沒關係，你想吃哪個都可以，沒吃完的留著明天吃。」
陸景揚毫不猶豫道：「那當然是要吃你給我買的。」
車子隨便停在一個路邊，趙瓷默默啃著手裡的玉米，兩眼出神地盯著外面的天空。
「你看，天上又多了一道裂縫。」
陸景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日頭明亮的蔚藍天際，有兩道顏色淺淡的裂紋將天空劈成了三截。
「我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趙瓷悠悠道。
陸景揚的心一瞬就沉了下去。
「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拒絕你的表白嗎？」
「知道。」陸景揚談及自己的傷心事，早飯都吃不下去了，「你不喜歡異地戀。」
「方柏川跟你說的吧？」趙瓷感嘆道：「你倆現在關係可真好。」
陸景揚神情怏怏：「就是普通朋友。」
趙瓷沒有接話，她靜默片刻，道：「我回去後，會幫你向上面申請縮短刑罰期限。如果沒有申請下來，我會用你送我的那個懷表回來看你。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期間，倘若你移情別戀了，或者覺得維持這段戀情太幸苦，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隱瞞我。」
陸景揚的思緒忽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他僵硬地、緩緩地轉動腦袋，怔怔看著趙瓷。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那個念頭跳出來的一瞬間，他的胸腔似乎已經快要承載不了心跳的負荷。
「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趙瓷溫聲道：「你的表白如果還作數的話，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趙瓷其實是有點喜歡陸景揚的，她總覺得他像是系統給她定製的一個完美男友，完全符合她對另一半的期待。
之所以說是系統給她定製的，是因為她只跟系統說過她的審美取向：外形高大帥氣、要有腹肌、皮膚不能太白，性格陽光、溫和有禮、情緒穩定，最好會打籃球會做飯。
陸景揚不僅外形符合、性格符合，就能技能也符合，而且還能以她喜歡的方式來表達愛意。
他送給她的那些黃風鈴和那副畫，她大概能記一輩子。
趙瓷私以為，她遇到了能與自己靈魂契合的人，如果就這麼錯過，真的會有點可惜。
陸景揚的眼前變得霧蒙蒙地，連帶著聲音也有些顫抖：「我怎麼會移情別戀，我的世界裡只有你一個人。你既然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不能再丟下我。」
趙瓷雖然不太聽得懂他最後半句話的意思，但還是點了個頭，「我不會反悔的。」
一切美好得像是夢境，陸景揚真害怕一眨眼之間，趙瓷就從眼前消失了。
趙瓷用手指沾了沾他臉上的眼淚，不可思議道：「你怎麼哭了？不是，這有什麼好哭的？」
陸景揚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直到感受到那柔若無骨的觸感，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等情緒穩定下來後，陸景揚心潮澎湃道：「小瓷，我們去約會吧。」
「不行，我還要給沈承芮上課的，我答應了他，這幾天要加課時，所以可能沒有時間去約會。」趙瓷給他潑了盆冷水。
「你不能跟他請個假嗎？」
「我已經請過很多假了，這次是已經答應他了，不能再推了。」再推就不禮貌了。
「那……晚上呢？」宋許硯執著道。
「晚上，應該可以。」
其實沈承芮的課程沒有那麼緊，趙瓷只答應他節假日每天多加兩個小時，所以她下午四點的時候就上完當天的課了。
趙瓷那邊剛關電腦，陸景揚就替她拿上手拎包，準備出門。
趙瓷兩眼無神、面容疲憊：「能不能讓我喝口水？」
陸景揚跑去廚房裡倒水，行動之迅速，有如兔起鳧舉。
趙瓷不理解，約會不就是看電影吃飯嗎？平常又不是沒看過電影吃過飯，為什麼這麼著急？
但她想著今天是在一起的第一天，所以還是儘量不要掃他的興。
趙瓷喝了兩口水就準備起身，陸景揚這時朝她伸出一隻手。
「做什麼？」趙瓷盯著他遞來的手。
「要牽手。」陸景揚簡潔明了。
趙瓷嘆口氣，將手「啪」一下按上去。隨即陸景揚的五根手指與她的交叉錯開，與她十指緊扣。
趙瓷時常與人握手，但是極少會十指交握。因為掌心的貼合，以及指尖的糾纏會讓趙瓷沒來由地心悸，好像對方已經侵入了她的安全領域。
她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下意識就要甩開他。但是陸景揚握得很緊，趙瓷根本甩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