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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讀高中後,趙瓷和媽媽搬去了縣城。她的成績很好,一直都是其他人口中「別人家的小孩」。

她在17歲那年經過選拔進入了奧數國家集訓隊,並在CMO比賽中拿到了金牌, 被保送到最高學府讀書。截止那時候, 她的人生說是順風順水, 完全不為過。

糟心的是那一年過年去廟裡上香時, 一個算命的給趙瓷看面相, 說她太聰明了活不長。當時那個算命的就被她媽罵得狗血噴頭。

沒想到後來一語成讖。

高三下半學期, 趙瓷因為不用衝刺高考, 被老師安排參加學校春季運動會的田徑比賽。她跑到一半昏倒在跑道上, 被緊急送進急救室,經過CT檢查, 發現是橋腦占位,一個星期後安排手術。被推進手術室後, 她再也沒醒過來。

趙瓷一開始無法接受這個結局,因為這個死法太倉促了, 她18歲生日還沒過, 大好青春都沒怎麼享受就嗝屁了, 而且長那麼大就只出過一次遠門。

後來她在時空站認識了一些人, 了解了不同的死亡經歷, 又覺得自己挺幸運的。起碼她不是猝死, 還有機會交代遺言,跟至親做最後的告別。

趙瓷在時空站打了五十年的工,終於可以購買一隻萬年曆懷表,再回家看一眼。

她其實也不太敢面對自己剛離世時的場景,因為她都能夠想像得到那會有壓抑有多絕望,所以她選擇了自己離開的兩年後。

趙瓷來到鄉下的外婆家,她看到外婆在庭院裡種菜,她的頭髮全白了,媽媽也長了許多白頭髮。她原來的房間,裡面的布置還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挪動過的痕跡,但是很乾淨,沒有灰塵,只除了書桌上多出一張自己的遺照。

黃花風鈴木開了,這一年她媽媽沒有再折花枝擺在家裡。因為家裡多了一個小女孩,她的精力都用來照顧她了。

那是她媽媽從福利院領養的一個小孩子,她媽媽給小女孩取名趙珞。

珞珞如石,希望她堅硬、頑強。而不是「瓷」,質脆易碎,不能長久。

趙瓷知道她們有了新的開始,有了重新熱愛這個世界的理由,即便她帶來的傷痛還在,也能直面它了。

至此,趙瓷心裡的執念也算放下了大半,她可以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在時空站拼命賺錢,以後打工的時候能稍微鬆懈一些。

大抵是相似的經歷,趙瓷在跑步中途昏倒的時候,恍惚間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突然有些想回家了。

但其實回家這件事也沒有那麼緊迫,完全沒必要動用別人的懷表道具。

陸景揚看著被退回來的老式懷表,神情沮喪,一言不發。

趙瓷看他表情,好像是不高興了,「怎麼了?你生氣了嗎?」

陸景揚扭過頭去,不想理她。

「我不收你的東西,這不好嗎?有什麼好生氣的?」趙瓷不理解。

「不好。」陸景揚聲音悶悶道:「我不希望你跟我生分。」

「不收你的懷表不代表就是生分啊,是因為那個東西太貴重了,收下了這個人情我怕我還不起。」

「我要你還了嗎?」他突然轉過臉來,定定看著趙瓷,一字一頓道。

趙瓷被他灼灼的目光晃了下神,等緩過思緒後,低下頭去,「我有的時候確實會比較貪心,但人情世故我還是懂一點的。像這種貴重的東西,不是你說不用還,我就真的不還了。」

陸景揚見狀,抬手捏了捏她白生生的下巴,緩緩道:「小瓷,你是不是怕?怕我以此要挾你、逼迫你,要你拿……報答我?」

趙瓷聽到後半句,突然紅著臉捂住耳朵,「你少做夢了!一個懷表就想讓我做這種事!就算你威脅我,我也不會屈服的!」

看她一雙眼睛瞪得烏溜圓,原本沒有氣色的臉頰生出薄薄的紅暈,嘴唇發白卻柔軟溫熱。他不自覺將手指移向她的唇,用指腹輕輕摩挲著。

他的呼吸是潮熱的,目光也是潮熱的。

他手指的力道由輕轉重,指尖隱約要往她口中探。趙瓷心臟忽然跳得有些厲害,她立刻握住他的手,將他撤離自己的唇瓣,然後往後退了一步,跟他拉開了距離,下巴也因此脫離了他手指的掌控。

趙瓷磕磕巴巴道:「你,你別耍流氓!我還沒要你的東西呢!」

陸景揚沒有應聲,只是垂著眼睫看向落空的指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但也只是一剎那,下一刻,他便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他將懷表強硬地塞進趙瓷的手裡,扣住她繃直的後頸,逼近她,佯裝兇狠道:「要是不收的話,我就真的要耍流氓了!」

趙瓷想罵回去,但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直勾勾的,距離近到可以瞬間摧毀她的心理防設,趙瓷就有些膽怯了。

她只得先示弱道:「我知道了,我會……會收下的。」

緊張到差點咬了舌頭。

陸景揚不禁啞然失笑,暗想:她這個時候倒是挺會認清形勢的。

陸景揚回去的時候,叫了個代駕,他坐在後排,將車窗打開。夜裡的風一股腦兒灌進車內,那股浮動的燥熱終於消散了一些。回想剛剛的情形,將手指放於唇上,閉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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