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也知道梁淙一個人，他並沒有過這個闔家團圓的節日。只是周傾的心情亂糟糟的，也有點難過和盲目。
這種時候並不適宜溝通，她需要自己在腦海里把一切整理清楚。
上午九點，周傾算了算他那邊的時間，給梁淙去了個電話。
ldquo你昨晚關機了。rdquo梁淙平靜中帶了質疑的口吻，ldquo我給你打兩個電話，都沒有接。rdquo
周傾笑著道：ldquo也許你打到第三個，我就接了？rdquo
梁淙也笑了聲，不冷不熱，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周傾知道他有自己的驕傲，他從不做糾纏。
ldquo周傾，你有什麼事嗎？rdquo梁淙並沒有接周傾的這句玩笑話，憑經
驗直覺她有問題。
周傾也很直接地說：ldquo我的心情有點不好，或者說，很糟糕。rdquo
梁淙沒有問她怎麼回事，而是說：ldquo那就休息一下，不要對自己有太高的要求。rdquo
ldquo你說的對。rdquo周傾點了點頭。
ldquo新年快樂。rdquo
ldquo新年快樂。rdquo
掛了電話，周傾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沒有問為什麼，否則周傾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聽了他的電話內容呢。
其實那些話，他早就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過。只是他這次說得太認真，也太冷血了。周傾意識到這是真的。
他沒想到會被行車記錄儀記錄到，也沒有想過瞞她，可是周傾仍然覺得彆扭。
這幾天，她在深夜裡，一度難過到心臟酸痛的程度。
也許這就是媽媽說的道理，真和利益摻雜在一起的時候，她會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是扭曲的。
*
周傾在鄉下住到初三回城，直接去找周與行。
她跟周與行說了自己的想法，她考慮擬定個退出協議。周與行感覺很突然：ldquo你跟梁淙商量好了？rdquo
ldquo沒有。rdquo周傾說：ldquo我準備寫好協議再去跟他說，直接讓他簽字。rdquo原本她是準備等梁淙先開口的，但是現在她沒法等了。
ldquo為什麼？rdquo周與行說：ldquo你準備跟他分手？散夥？rdquo
ldquo不是。我們事業上應該做個切割。rdquo
ldquo懂了，保持感情的純粹，這樣挺好。rdquo周與行笑著道：ldquo但是RB今年才算得上開始盈利，你準備怎麼回購？淨資產等價嗎？這麼吃虧的事，姓梁的那個人精應該不會答應。rdquo
周傾已經想好了，態度也很堅定，說：ldquo分期退出吧，第一次退出30%，剩下的70%兩年內退完。他應該能接受。rdquo
ldquo看來你是早有打算了。rdquo
周傾說：ldquo我做事一向有計劃，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的。rdquo
ldquo好，我來幫你做合同。rdquo
周傾過年這幾天應酬有點累，腦子也疼，她躺在周與行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一會兒，忽然想起了：ldquo你過年的時候要跟我說什麼？rdquo
周與行看她完全不設防的樣子，避開了視線：ldquo原本我是有點兒不爽，你和梁淙感情和事業都糾纏在一起，擔心你吃虧。但我這些時間想了想，你早就不是一個需要人出頭的小孩子了，我的擔心很多餘。rdquo
周傾想也沒想就說：ldquo你本來就不應該有多餘的擔心，只需要做好律師、以及哥哥的本分就可以了。rdquo
周與行沉默了一會兒。
作為一個家庭的既得利益者，周與行對兩個妹妹是很有愧疚感的，也極儘自己所能地去照顧她們，這種習慣從他們孩童時期就延續到了現在。時間太久，以至於中間出了點差錯。
那天周傾說的那些話，也許她明白了個透徹，也許也是糊裡糊塗。
但是周與行自己需要承認，這種ldquo照顧rdquo讓他的大腦程序出現了一行亂碼，朦朦朧朧的，禁忌的，包括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直到運行的時候謬誤顯現，被別人發覺。
這些，周與行須得自己糾正過來。
看他長時間不回應，周傾投遞過來狐疑的眼神，ldquo你的聲帶失效了嗎？rdquo
ldquo我前陣子看了個大師，給我個建議，叫我不要干預別人的因果，否則損的是自己的福氣。rdquo周與行說：ldquo所以，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rdquo=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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