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與行不說話,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周傾的臉上。
不要說周傾的智商足夠,這種小遊戲本來目的就是為了送禮物,周傾花了最短的時間完成遊戲,對方遞過來一隻禮盒,並且祝他們用餐愉快。
打開了發現是陶瓷杯,還是一對。雖然這頓飯是周與行陪她吃的,但是周傾並沒有把杯子分給周與行一個的意思,而是說:ldquo可以放在梁淙家,喝水正好。rdquo
周與行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ldquo跟我一起吃飯就少提他的名字,也不是每個人都想知道你的戀愛細節。rdquo
周傾說:ldquo你不接受這個事實,我就強制讓你接受。rdquo
ldquo我不想聽。rdquo
ldquo你要接受,我和梁淙在一起了。rdquo周傾挑眉笑下,十分坦然,ldquo當然也有可能和別人在一起,我談的戀愛蠻多的,你都要接受。rdquo她今天說了四個接受,強調的有點多了。
周與行眼睛跟隨著她,ldquo你想說什麼?rdquo
ldquo你是我哥。rdquo周傾覺得開一次口,就得把話說明白,說透了,ldquo你得分清人類的情感,和對物件的所有權,你對我不要有太強的占有欲。rdquo但是又不能把話說得令人難堪,真是個技術活。
ldquo我對你能有什麼所有權?rdquo周與行問。
ldquo你對我本來就不應該有所有權。rdquo周傾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看周與行。
周與行的表情像翻到了懸疑故意的最後一頁,滿眼的震驚和意外。這種震驚並不在於周傾說了什麼,而是他突然發現了自己潛意識裡的東西。
周傾比他更早發現。
周與行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閉上了嘴,不讓一個音節從唇縫裡漏出,仿佛會把什麼東西抖落出來。
周傾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了,剩下的讓周與行自己想,把手邊的酒也喝完,ldquo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rdquo
周與行還沉浸在那個震驚里,木然地跟著周傾起身,一起往電梯走。
走廊的光線很暗,牆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反光不怎麼樣。周與行看見電梯口一閃而過的男人身影,他沒有叫周傾。
梁淙進到電梯裡,他今天也在請人吃飯。只有周與行跟他對視了,周傾一直低頭看手機。
後來電梯門關上,周傾還是沒有抬頭,周與行當然不會提醒,他終於恢復了清醒,裝沒事人一樣拍了下周傾的肩膀,說走樓梯
吧,也就三層。
周傾點頭說好的,正要散散步,醒醒酒。
回到家已經臨近一點,梁雲峰給他發了消息,讓他抽空回家一樣,梁淙沒有回,太晚了。
他洗完澡突然想喝點酒,倒是沒顧及時間,直接就放開喝了。他當時沒有喊周傾,也知道這兄妹最近頻繁見面,是討論什麼,他其實沒什麼立場。
梁淙不喜歡廢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弄死周與行。
喝完酒好睡覺,一躺床上就著,開始做夢。
人做夢是沒有時間和空間限制的,他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發緊,遏著他的喉嚨,又或者全身。細的像魚線一樣的東西,繞著他。
他中間醒過來一次,看向窗外天光仍舊暗淡,想坐起來去喝點水但身上使不上力。意識被一層層剝開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醒,這一層仍是在做夢。
夢裡有人在走動,赤著腳,穿著裙子,披散頭髮。腳底踩踏地板是輕飄飄的聲音,哦,是個女人。
梁淙不耐煩了,他不願意做這個夢,揮手趕走。而他越動,身上纏著的頭髮就纏得越緊,出了層汗,滑膩得頻頻脫手。
他罵了一句髒話,而那股衝動幾乎席捲了他,像燎原的火焰,風吹過,寸草不生。
梁淙很快從夢中醒來,那感覺竟然是真的,火焰越燒越高。
被子裡一團熱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聳動,他一時間心驚肉跳,意識到什麼,冷眼皺眉看了會兒。
很快從被子裡面鑽出來個腦袋,還有她鬼魅的一張臉,嬌俏笑著卻滿滿的惡劣。自己正在被她掌握著,客觀意義上的。
有人在開車掛擋。
周傾的長髮零落,嘴角輕揚,ldquo你應該有感覺了啊。rdquo她說,指尖還彈了下,以為自己彈什麼?
ldquo你什麼時候來的?rdquo他克制住衝動,拉過枕頭身體靠在床頭。
她可真會給他驚嚇。
ldquo兩三點?三四點?rdquo周傾也不確定。
ldquo非要半夜當鬼?rdquo他有一股火氣幾乎衝破胸膛,開口就是嗆,ldquo白天出門能死嗎?rdquo
ldquo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rdquo周傾手指抵在他唇縫,讓他不要再說,ldquo不要給我哇哇亂叫。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