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殘留著腥甜曖昧的味道。周傾枕在他手臂上，對著鏡子欣賞大衛雕像似的，一寸寸看他腰腹肌肉，腿部緊繃的線條，就是這樣和她糾纏在一起的。
ldquo好可怕。rdquo周傾依然能感覺到興奮充斥在全身血液里，喃喃自語：ldquo死掉了怎麼辦？？rdquo
梁淙沒有接話，她的身體蜷縮像個未出母體的嬰兒，他伸手過來，一下下揉著她受傷的膝蓋，交換了數次姿勢，紅腫還是沒消。
ldquo這樣才對。rdquo周傾發出今晚的第一聲喟嘆，擅自回味著那快要消散的快感，只能是他，有股惑的魅力，別人都不行，感覺不對，連接吻的欲望都沒有。
她在對比過後才發現的。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徐成陽helliphellip當然也可以是別人了，是誰無所謂，她沒有ldquo爽到死掉也沒關係rdquo的衝動。
人一旦想通之後，心胸就會變得開闊，周傾勾著嘴角笑笑。
她不喜歡波瀾不驚，不喜歡沒有驚喜。
ldquo你在想什麼？rdquo他的口吻很嚴肅，她所有的表情毫無遺漏地落進他的觀察里。
周傾當然不會回答了。
ldquo不說？rdquo梁淙變得不悅，意識到她的開心是獨享的，和他沒關係。
周傾越發抿緊嘴巴。
於是梁淙扇了她一下，兩顆上下彈跳。
周傾感覺很疼，本來就要破皮了，她也冷臉，轉移話題，ldquo我想吃點東西。rdquo
他起來套了條褲子，拉開門要出去，周傾一動不動：ldquo給我也找件衣服。rdquo
她自己不能找，要等人來伺候，好像對這地不熟，不是她家。但凡拉開最近的抽屜呢，他冷道：ldquo你不穿。rdquo
ldquo可以。rdquo周傾站了起來，也要出去，ldquo講道理，我蠻欣賞原始人的，野的自由自在。rdquo穿一身纖維組織多束縛啊。
ldquo你又開始了是嗎？rdquo梁淙勾住她的腰拽回來，外面的窗簾沒有拉她就敢走出去。
周傾重新掛上他的脖子，在他嘴角啄一下，愉悅道：ldquo你玩不起啊，那為什麼要說這種話？rdquo
梁淙撥開她的手，走到抽屜邊，裡面有幾套屬於她的睡衣和內衣，他的手已經摸上了把手，臨打開的前一秒還是鬆開，拿一件自己的衣服丟她頭上，ldquo穿上。rdquo
*
時間才七點半，周傾看完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到家洗澡，做完，加上吃飯，也才過去兩個多小時。周傾吃了碗湯麵，暈碳就會困，她趴在沙發背上看窗外的燈紅酒綠，細細數著這樣高的樓層，人掉下去肯定像瀑布一樣吧。
飛流直下，血肉變成液體，骨頭渣都沒有了。
梁淙穿著睡袍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在看旅行紀錄片，面前仍舊看著一瓶酒，加了冰塊的酒杯。
他們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旅行，儘管在旅途中總是發生分歧，但更多是無法磨滅的回憶。
現在被繁重的工作壓迫，即使梁淙已經那麼有錢，也有那麼多人為他賺錢，還是不能自由。只能靠看紀錄片解解饞。
周傾突發奇想，問他：ldquo後來你去看瀑布了嗎？rdquo
梁淙似乎在腦中過了一遍她想表達的意思，ldquo什麼？rdquo他像是沒聽清。
周傾沒有問第二遍，自言自語地道：ldquo可惜了機票和酒店的錢。rdquo花了好多錢，那個時候她也沒多富裕，分手之後的某天猛然想起，想提醒他但又顯得小家子氣，可能他還會以為她在找藉口複合。
他肯定沒退，懶得為一點錢浪費功夫。
但浪費了錢也好過找候補隊員，周傾不許別人占她的坑。他要約別人，也別去她想去的地方。
ldquo沒有。rdquo他說。
周傾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一句，眨了眨眼睛，手腳並用地從沙發這邊爬到了他身邊，坐在他腿上。
有點擋他看電視的視線，他扣緊了她的後背，壓在自己身上，ldquo做什麼？rdquo
ldquo我待會要走了。rdquo
ldquo幾點？rdquo
ldquo十一點。rdquo周傾說，不能再晚了，ldquo否則我媽要懷疑我做壞事去了。rdquo
梁淙覺得她這個人有點兒好笑，十幾歲坐那麼久的飛機到地球的另一端，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生活，也不害怕；二十幾歲在家門口，反而設門禁，蘇荃是怕她迷路嗎？
ldquo難道你沒做嗎？rdquo他捧著她的臉，拇指擦過她的下唇。
周傾用他的杯子把剩下的酒都喝掉了，冰塊也倒進了嘴裡，ldquo咔嚓咔嚓rdquo嚼幾下，沒咬碎，但腔壁已經被凍得受不了了 。
她懟上他的嘴要渡給他。
這些動作，包括狀態，周傾進入地非常自然且快，不需要從頭熟悉一個人的習慣和底線，而是掀開一層蒙著的白布把回憶挑挑揀揀的，拎出來使用而已。
梁淙轉開臉。
周傾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