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從雜物間拿出了吸塵器。這個吸塵器被淘汰已久，蘇荃勒令王姨不許再用，因為噪音太大了。她在地下室打掃衛生，二樓寫作業的周源聽見了會抓狂。
王姨捨不得扔，尋思著拿給老家的親戚用，幸好還沒拿走。
她拎著吸塵器，在周傾的房門口徘徊。
果然不多會兒，門就開了。
周傾的衣服穿得很嚴實，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是老人家都喜歡的利落馬尾，露出了大光明，孩子一看就是能發大財的helliphellip
王姨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依然剔亮，謹慎地掃描著房間裡的每一件器物，見兩人保持著距離，便暗自放下心，問她：ldquo傾傾，中午想吃點什麼？rdquo
ldquo我什麼都不想吃，別管我了。rdquo周傾說。
都要上班上學，中午沒人在家，王姨一般不做午飯的，自己隨便吃點，晚上再做一頓豐盛的。
ldquo不吃哪行？生病了就是要多吃飯才能好得快。rdquo
周傾每次被逼著吃飯都有點無奈，ldquo我真的沒有胃口。rdquo
王姨想著法兒哄周傾吃東西，自顧說：ldquo炒個你愛吃的蟹炒年糕，怎麼樣？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王姨一臉的擔心，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只想多餵點東西到周傾肚子裡。梁淙沉默了片刻，並沒有袖手旁觀：ldquo她剛發完燒，吃高蛋白海鮮會刺激腸胃。做點清淡的，她可能就願意吃了。rdquo
王姨一拍腦門，真是關心則亂，說：ldquo那我去煮點蔬菜粥，多少吃點吧。不吃飯哪能行啊。rdquo
周傾這下點了頭。
於是王姨噔噔噔地下樓了，到了樓梯口又往樓上看一眼，他們沒有再關上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別想幹什麼！
周傾吃了一粒藥，靠在床頭看手機，梁淙走過來問她：ldquo你能搬出去嗎？rdquo
ldquo你能死嗎？rdquo周傾把手機放下，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麼要搬出去？
ldquo你多大的人了，應該有自己獨立的生活。rdquo
周傾不覺得自己不獨立，笑道：ldquo我多大，都是家人的寶寶。rdquo
梁淙上下觀察著她，又是很長時間不說話。她把睡裙換成了長袖長褲的睡衣，腳面露在褲管外面，雪白光滑。
梁淙坐下來，用手摸了摸她的腳，很涼。
周傾不習慣被人碰腳是個秘密，確切地說是撫摸。
他的手很大，手指漂亮修長，卻一點點摸著她的腳背，腳踝和骨頭。握了一會兒，指尖隱匿在她的褲管里，去摸小腿。
周傾脊背酥麻，想抽回來，敵不過他的力量，她越掙，他就握得越緊越往上。
於是周傾開始思考，他建議自己搬出去的目的是什麼，問了句：ldquo你希望你我搬到哪裡去？rdquo
ldquo你喜歡住在哪裡，都可以。rdquo
意思是他給她買房子嗎？
但周傾住在家裡並不是貪圖被照顧，她早已不是孩子，家裡需要她，梁淙可能不會理解。
她想到一個答案，ldquo你急著和我做嗎？rdquo
梁淙的身體裡有些許的急迫，但可以克制住。不覺得是迫切地和她做，解決欲望的途徑有很多，他不是一個被低俗欲望裹挾的人，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連手都懶得用。
但想和她有肌膚觸貼是真的。他不適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空間，三番兩次被被打擾、被注視。
梁淙否定了她的猜測，握住她的小腿，把她從高高靠著的位置拉下來，周傾一下子就躺到了枕頭上，ldquo我會和你做，這是一定的，但沒那麼急。rdquo
周傾看著覆上來的他，突然有些惶恐。
ldquo你問我以什麼名義親你。rdquo他有始有終回答了上一個問題，ldquo無論你現在對我的情緒是什麼，牴觸也好，痛恨也罷。但我已經決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rdquo
周傾問：ldquo我在被通知你的決心？rdquo
ldquo你要做的是，不要看別人，看看我。rdquo他的語氣萬分平靜，完全不像談感性的事，ldquo寶貝，只看我。rdquo
梁淙的眼神都是她熟悉的。把她從觀火的岸邊拽下來，一道聲音重複說著，下來吧，快點來吧，讓我們再次互相折磨。
周傾很清楚這是兩個犟種明明不合適，在做一件ldquo我偏要勉強rdquo的事。
但是周傾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中了蠱惑。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ldquo你上次舉報颶風集團的財務問題，是因為我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