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對的。rdquo
周傾坐在椅子裡玩起了手機，落日餘暉落在她的臉上，紅撲撲的，薄薄一層好像被風一吹熱意就全沒了。
她今天沒辦法去廠里了，跟汪廠長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想一想，又給林薇發了個微信，說給她放假三天，就算辭職也要回來交接工作。
過了很久他都沒回來，久到好幾個人想搬她面前的椅子，周傾就立馬說：ldquo這裡已經有人了。rdquo
最後一個男生將信將疑：ldquo我看半天都空著啊。rdquo
正在周傾左右為難，大不了吵架的時候，這位終於姍姍來遲。男生見她的確有伴兒，就沒再說。
他手裡端著木托盤，除了兩杯飲料，還點了幾個甜品，一個牛油果班戟和她綠色的飲料十分相稱，周傾捧下來放在自己面前，還拍了張照片分享給媽媽。
蘇荃這個時候正巧在看手機，注意到小圓桌的另一邊，是屬於男人的手，隨口問她：ldquo和朋友出去了嗎？rdquo
周傾假裝沒看見這條消息。
梁淙坐下來也喝了點飲料，問她：ldquo你這一下午有什麼收穫嗎？rdquo
ldquo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rdquo周傾恢復了笑臉，她把沮喪收攏起來，ldquo我知道差距很大，回去慢慢做總結。rdquo
ldquo你介意聽聽我的想法嗎？rdquo
周傾做出洗耳恭聽的動作，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有了總結。
ldquo你每周都做潮流分析，出稿要求很嚴格，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想緊追市場，出爆款。rdquo
周傾很有默契地說：ldquo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但是，那麼，請開始。rdquo
ldquo你不要敏感，我沒有想貶損你的意思。rdquo那是他的一部分身家，沒道理交給一個只會吹牛的草包，他至少相信她的行動力，ldquo每家公司不可避免都會有個草莽的開始，你開了個很好的頭。rdquo
周傾脊背不自覺挺直，她的確覺得自己還可以，首次創業走到今天算成功了一半。
她喜歡正向鼓勵自己，仍沒忘了可是，他的ldquo可是rdquo
ldquo有個好的起步，可一個品牌沒有自己的清晰定位，一直跟隨流行抄來抄去，結果可想而知，無非是泯然於市場，關門大吉。rdquo
ldquo那麼請梁總，做出重要的工作指示。rdquo周傾不願意承認，但也不得不聽進去他的話。因為他說得有道理，她認可。
梁淙看她一眼，他已經給公司規劃了接下來要走的路。即將要做出的改變：包括建議周傾用大數據支撐構建設計系統；做單品矩陣；除了流行款，還需推出經典，展示品牌調性等。
他講了四十分鐘，周傾也就認真聽了四十分鐘，字字珠璣，全是乾貨。總結起來就是：無論他們以前如何草莽，但現在該收編成正規軍了。
周傾還從他的話里聽到了另外一層意思，掌控權即將在她這終結，回到他手裡。
他的計劃系統而清晰，周傾不確定這些是不是在今天下午臨時誕生的，而她大腦空空。這個段位差距有點可怕，她的驕傲蕩然無存。只能寄希望於，因為梁淙比她多吃了幾年飯，她遲早有一天會追上來。
周傾用牙齒咬了咬小木勺，不說話。
梁淙看著她，眼神帶了點不該有的遲疑，ldquo如果你認為這個公司是你的孩子，付出了心血，你希望它蓬勃發展下去，對嗎？rdquo
ldquo是。rdquo
ldquo我也希望它好。rdquo他把虛與委蛇藏得很好，聽上去全是真誠。
她除了點頭沒有別的答案，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莫名其妙，ldquo看什麼？rdquo
梁淙說：ldquo你用的是我的勺子。rdquo兩個甜品勺子是放在一起的。
ldquohelliphelliprdquo周傾一直聽他說話，根本就沒注意，木勺被她咬得快成了甘蔗渣。
ldquo勺子都一樣，你確定是你的嗎？rdquo她只能這麼說，緩解這個烏龍。
ldquo可能我看錯了，這個是我的。rdquo他便拿了另一個用。
周傾則是沉默地看向了天空，口腔里好像殘餘了牛油果以外的味道，甜的。
*
周傾這幾天的心情一直很複雜，具體怎麼複雜，她無法形容。
總之，狼真的要來了。
林薇的心情也很複雜，她在家窩了三天，房門都沒出一下，在知道媽媽還給周傾打過電話後林薇更沒臉見人了。
她忍不住沖媽媽抱怨：ldquo你為什麼要給我老闆打電話？如果對方是你不認識的人，你還會打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