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吻中傳遞過來的慍怒、後怕和狂喜,就像一張濡濕的紙壓在巫螢晚臉上, 迫得她也同樣頭暈目眩,呼吸不暢。
「唔……」她下意識想推開藺寒時。
起碼讓她喘口氣, 解釋兩句吧。
頂著他的下巴、好不容易扭開他的臉,巫螢晚還沒說幾個字:「你聽我解……唔——」
又被藺寒時的唇舌追過來,堵住後話。
他順便將姿勢改成雙臂在她背後交叉,將她整個兒死死箍在自己懷裡。
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狂吻的巫螢晚,揪他的耳朵、捶他的肩,甚至撓他痒痒肉。
全都沒用。
口中的氧氣愈來愈稀薄, 胸腔仿佛也被擠壓成一塊。
窒息感愈來愈強烈。
被掠奪、被反覆驗證、也被暴烈需要著的複雜感覺,攪在一起, 就像一杯快速侵蝕感官的伏特加。
巫螢晚仿佛也被侵蝕了理智。
她索性掐住藺寒時的脖子,要他陪自己一起承受瀕臨窒息的感覺。
直到藺寒時自己也喘不上氣來, 他才堪堪鬆開一點抱著她的力道。
呼吸節奏混亂地、面紅耳赤地盯著她。
巫螢晚雙手抵在他胸前, 說話時也帶點氣喘吁吁:「現在能、能好好說話了嗎?」
藺寒時紅著眼尾,不吭聲。
似乎是在修整呼吸節奏。
見他調整好了馬上又要親過來, 巫螢晚下意識往後仰脖。
結果卻撞在另一個堅實又柔韌的胸膛上。
骨凌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她用眼神發出困惑。
下一瞬便被人攔腰往後一提,她剛想驚呼, 嘴上也被一隻大掌捂住。
——正好格開藺寒時的吻。
「別親了。」骨凌刀眼神如刀,剜向藺寒時。嗓音又冷又銳利。
藺寒時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自覺, 「你少眼紅。」
說得巫螢晚都有點尷尬了。
這個姿勢真的很糟糕。
因為她背靠在骨凌刀懷裡時,藺寒時還不肯放手, 死死抓著她的一隻手。
有種被捉姦的心虛感是怎麼回事……
骨凌刀沒心思跟藺寒時爭風吃醋。
他眉眼深重,將巫螢晚渾身仔細打量一遍,確認她毫髮無損。
這才肉眼可見地眉心舒展幾分, 低聲道:「晚晚,我們先回去。我有話對你說。」
骨凌刀被她迷暈,甦醒後便很快反應過來,開始翻找那枚假的命契融合晶核。
果然沒找到。
意識到巫螢晚拿著假晶核會去做什麼時,他心底一陣天翻地覆。
好似有什麼一直以來堅定的想法,轟然間倒塌了。
骨凌刀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開始懷疑他認為的「活著就好」,對她而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好」。
他火速趕到這裡。
看到那枚假的融合晶核碎在地上,他心底最先湧上來的念頭,不是那些自以為是要她活著的固執,而是具象化的恐懼和心驚肉跳。
幸好,她安然無恙。
巫螢晚沒有拒絕骨凌刀的請求,她也想趁這個機會和他聊聊。
只不過藺寒時說什麼也不肯鬆手,瞪著眼,恨恨盯她,一副【你走了就是對不起我、信不信我立馬帶著寶寶離家出走】的表情。
她只好把這個正在炸毛的黏人大狗狗,也一併帶回來。
回來後。
骨凌刀先回房,說要去取一件東西。
「你站遠點……再遠點……還不夠……」巫螢晚警告藺寒時。
他忍著脾氣照做。
「不准離開這裡方圓一步的地方。藏好了,不准被發現。」
「……」藺寒時還忍。
「不准出聲,打擾我們說話。」她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藺寒時高貴冷艷地哼一聲,突然張嘴咬住她的手指,視線卻直勾勾落在她臉上。
巫螢晚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真成狗啦?」
藺寒時紅著眼,像小狗護食那樣,死死抓住她的手。
他咬的力道很小,與其說是咬,不如說是帶著震懾意味的輕吮。
他一面輕輕吞吐她的指尖,一面用眼神威脅她,道:「不准說著說著……就親起來。」
巫螢晚無語。
他以為誰都跟他一樣啊?
可她嘴裡卻對他這個護食行為,輕描淡寫地評價道:「藺寒時,你什麼時候氣性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