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沒用。
怎麼做,都沒辦法讓三個人都高興。
此時此刻,巫螢晚徹底放棄了那些拙劣的試探,轉而直截了當地,問他:「藺寒時,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藺寒時望著她蒙著一層水霧的眸子,還有不自覺耷拉下來的貓耳。
他目光微動,卻不肯妥協:「要麼,你就跟骨凌刀解除婚約;要麼,你就死了這條心。」
「可我答應過凌刀哥哥,不會離開他……」
藺寒時冷笑,不想給彼此留任何退路:「你以前不也答應過,要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加重語氣,再逼一步:「我不同意和他分享你。巫螢晚,我要得到你,就是獨占。我要的在一起,是我們一家三口,不是和骨凌刀。你聽明白了嗎?」
斬釘截鐵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枚衝擊力極強的子彈,兇狠沉重地穿刺進巫螢晚的胸膛。
她沉默著,垂下腦袋,眼睫壓住眼底的神色。
仿佛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可在藺寒時看不見的視角下,巫螢晚卻暗暗勾起唇角。
已經被圈定為獵物的他,還全然不覺。
只是眯起眼,用看待弱勢方的輕屑眼神,瞥向此時低眉垂首的她。
「巫螢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善良、很善解人意?哪個你都不肯放棄,哪個你都不願傷他的心。你以為這樣做,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這才是你最可惡的地方,自以為是。」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的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是和你日夜相伴?」
「錯了。巫螢晚,我要的,是你這個人——」
藺寒時陡然用力鉗住她的雙頰,迫使她抬起臉來,看著自己。
力道大得五指都有些輕微發麻。
他的眼型,也因為激盪的怒意而輕微變形。
「——我要你愛我,並且只愛我一個,眼裡只看得到我一個。就像以前那樣,就像我對你這樣……」
巫螢晚被迫對上他悍然又決絕的眼神。
被他鉗制在掌心,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可憐地將他望著。
薄薄的瞳孔里,暗光閃動。猶如牆皮剝落的節奏,一點一點露出原本的面目。
可面對他的指責,巫螢晚心底的感受卻不是羞惱與憤恨,也不是無奈和無力。
而是一種摧枯拉朽般的強烈饜足感。
子彈刺穿她的胸腔,卻也擊碎了她心底最後一道防線。
徹底暴露出她靈魂深處——那如火山岩漿般炙燙的、洶湧的、亟待一個出口的暴烈愛.欲。
——她天生就對這種被強烈需要、被極度渴望的感覺,神魂顛倒。
她想聽他說愛她,想看他暴露占有她的野心。
巫螢晚心神激動,甚至上半身往前沖了一下。
她抱著莽撞又狂熱的真心,想要吻他。
但又被藺寒時鐵面無情地擋了回來。
「唔唔……」她單薄的喉嚨在鼓漲,顯然是想說什麼。
藺寒時卻選擇在這時,對她低沉又溫柔地笑。
如同某種昭然若揭的誘哄。
他惋惜般說:「這就忍不住了?」
可眼神卻是冷艷的、置身事外的。
說話間,藺寒時鬆開鉗制她雙頰的手指,轉而向下,調.情般握住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隨著他的動作,他線條分明的手腕上,暴露出甜美的腺體。
巫螢晚的目光,果然向下移去。
嘴裡的話欲言又止。
藺寒時就是在這時湊過來,貼近她的耳畔,卻又刻意在彼此間保持著足夠清醒的距離。
他問:「是不是……很想標記我?」
她體內的催.情藥藥效,還沒解。
巫螢晚幾乎是雙眸失神地在看著他。
想標記他嗎?
想。
她默然不語,呼吸時連唇角都在輕顫。
心底仿佛驟然破開一個口子,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地流逝。
藺寒時卻在這時,接管過她的理智掌控權。
他用占據上風的強勢口吻,說:「你不是說要跟我交換?那被交換的東西,應該由我來選才對吧?」
巫螢晚聲如蚊蚋:「那你……想要什麼?」
剛剛才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將主動權交給對方的她,不知不覺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巫螢晚,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