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 這也會讓夾在中間的巫螢晚難做。
藺寒時莫名有種大房的豁達氣量,不想她左右為難。
巫螢晚才不關心他這些心理活動。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向藺寒時打探, 關於那些她想知道的答案。
開門見山直接問,他肯定會避而不談。
就算他說了, 也不見得就是真話。
巫螢晚心底已經有了個成型的猜測。
但她想藺寒時親口說出來。
按他吃軟不吃硬的脾性, 要不然……她試試討好他?
「嘶——」她正走神間,藺寒時突然倒抽口冷氣, 嘴裡發出痛苦的悶哼。
巫螢晚見狀,忙不迭停下手,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
藺寒時眼神涼涼, 掃向自己受傷的肩膀。
那裡簡直……一塌糊塗!
藥粉灑得到處都是,創面清潔也做得亂七八糟。
當她用棉簽給他塗藥時, 「心狠手辣」得簡直像在絞肉。
藺寒時知道她笨手笨腳的性子。
炸廚房、黑暗料理、把衣服洗出兩個窟窿……都是家常便飯。
他便也沒說什麼。
直接從她手裡接過藥,自己動手。
巫螢晚看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藺寒時沉默又賢惠的模樣。
她為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 而暗自嘆了口氣。
真算起來,藺寒時也沒少被自己折騰——
還住在貧民窟時。某次,她親手做的小餅乾,害得天生體弱的奴隸0,也就是藺寒時,食物中毒。
他又沒錢去醫院,只能躺在床上,被胃痛折磨了一整天。
她倒是體質強悍,半點事也沒有。
結局就是她愧疚得哭了一天,病體虛弱的藺寒時也哄了她一天。
那時他們還睡在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中間用一道帘子,隔成一大一小兩個空間。
晚上她不敢睡覺,也不敢哭出聲,只好縮在床的最裡面小聲抽噎。
像受傷嗚咽的小獸。
時不時還撩開帘子偷瞄,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就……死了。
她也不敢直接觸碰他,只能借著昏暗的月色,盯著他的喉結和胸膛看,觀察他呼吸的節奏。
以此來判斷他的身體狀態。
藺寒時被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
胃裡還在灼燒。
可心臟處卻酸酸漲漲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仿佛要破體而出。
他索性撩開帘子,「不准哭。」
帶著幾分惱意,他將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用力按在胸前。
好似這樣做,他就可以藉助這股外力,壓制住那節奏緊促、轟轟作響的心跳聲。
誰知,她從他懷裡抬起一雙淚眼,反而哭得更凶了。
她抽抽搭搭問他:「哥哥,你是不是要死了?心跳得這麼快……」
「……」藺寒時被氣到。
她更擔心了:「哥哥,你連說話都沒力氣了是嗎?」
「……」
藺寒時只好使勁揉她的腦袋,既是警告,也是安慰:「力氣大得很。」
她認真感受了兩秒。
根本感覺不出來。
望見他蒼白脆弱卻還在強撐的臉色,聽到他有氣無力的威脅,女孩的眼淚說掉就掉:「哥哥,你好可憐啊……」
藺寒時那時還沒被她標記,也沒有借她的力量進行再分化,還是個徹徹底底的體弱無能的O屬性人類。
跟她這種怪咖A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藺寒時聽完她的話,瞬間臉色煞白。
體溫好似也涼了一截。
她萬分難捨地抱緊他,心中又悔又怕。
可表現出來的動作,卻是用臉頰在他身上輕蹭,在他的下頜線、脖頸間、胳膊、手指上都留下自己的痕跡。
就像小貓明晃晃的示好,用各種親密的肢體接觸在向他表達喜愛,來引導他和自己玩樂。
可她的神情分明又極其固執,看起來半點沒有玩樂的心思。
她甚至還拖著他的手,貼在自己還穿著衣服的腹部上。
哭過後濕淋淋的雙眼,一瞬不瞬釘在他的臉上。
這種行為,很難不讓藺寒時聯繫起小貓乖乖翻開肚皮,邀請主人摸摸的場景。
他陡然呼吸一滯,喉頭髮緊。
可也不知究竟是誰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