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骨凌刀視線一掃,同樣也看到了角落裡的小藥箱,「晚晚在易感期。」
「任何抑制劑都對她無效。她真的……很痛,你無法想像的痛。」
骨凌刀微微眯起眼,視線向窗外遙遠的地方飄去,說話時語速很慢。儘可能地模擬著、一個正常人類充滿憐憫意味的語氣與神態。
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由程序觸發的冷冰的結論:「藺寒時,只有你能幫她。」
可在同一個瞬間內,好似還有另一條隱藏指令,在對他的主控制器瘋狂發起警告。
……
巫螢晚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過來,順便還端來一杯牛奶,已經熱過了。
她關切道:「喝點熱的再睡吧,小心著涼。」
藺寒時有每天喝牛奶的習慣。
他沒接,只盯著她手裡的杯子,眼神複雜。
她不是一直以來都說自己失了憶,只記得某些片段了嗎?
見他不動,巫螢晚把熱牛奶塞到他手心裡,「又發呆?」
她抓著他的手腕,一時沒有放開。
指腹下是他赤luo卻平靜的腺體。沒有外力刺激時,那裡只有一點淺淡的痕跡。
藺寒時瞥了眼他們交觸的手,腦中迴蕩起骨凌刀那句「她正在易感期」。
他突然,反手抓緊了她的手腕。
把著她握杯的手,就著這個姿勢,喝光了她杯中的熱牛奶。
他太高了,這個姿勢有些困難,索性便把她抱到桌上。整個人不動聲色地,擠到她兩膝圈住的範圍內。
巫螢晚一愣,然後笑了下,沒有躲開。
外面的瓢潑大雨,不知何時已成了纏綿細雨。
看樣子,這場雨,會溫吞地下一整夜。
和這室內的氣氛一樣慢熱。
藺寒時透過玻璃杯扭曲的鏡面,看到她明亮的眸子帶著笑,裡面還雀躍著燈光的顫影。
他突然間,比她更心潮澎湃。
然而巫螢晚只是因為聯想到,自己可能養了兩條狗,都愛這樣餵水喝。
所以才沒心沒肺笑出了聲。
明明她抬著手臂,都快酸死了。
喝完牛奶,藺寒時沒有離開她的領地。
而是拉過她的手心,又輕又緩地,靠近自己的面頰。試探的眼神則像羽毛一樣,不間斷在她臉上拂過。
徹底確認她沒有抗拒的意思,藺寒時才將她的手心,小心翼翼貼在自己的臉側。
指腹在她的手背摩挲兩下,他眉心放鬆,神情迷戀地閉上眼,輕輕晃兩下腦袋。
作出一副她在輕撫他臉頰的假象。
明明他們誰也沒有釋放信息素味道。
可周圍的空氣里,卻仿佛漂浮著絲絲縷縷無形的細線,將他們痴纏地攪在一起。
這個謹慎、克制而又充滿討好意味的小動作,完全愉悅到了巫螢晚。
她手指帶上力,接著他的動作,主動輕撫他的側臉。
藺寒時果然渾身一顫,雙眸陡然睜開,甚至還微微與她拉開一點距離。
「抱歉……」他先道歉,把什麼道理都先占去。
可他的雙臂,仍分別按在她身後的桌面上。形成一個圈住她的姿勢。
巫螢晚最明白他不是什麼禁.欲的人。
可剛剛那個瞬間,藺寒時將那種墮落中的禁.欲者驀然清醒的神態,扮演得太妙了。
這是一枚小小的、卻長著倒刺的鉤子。
勾在巫螢晚的心臟上,既痛苦又痛快地,鉤出她心底那些無法名狀的欲.望。
那種令她頭髮發麻的吸引力,排山倒海般又涌了上來。
巫螢晚雙手捧過他的臉,亮晶晶的眼底笑意浮動,湊近了和他說話:「剛剛凌刀哥哥來找你,和你說什麼了?」
她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藺寒時眼神跟著那些無形的氣息游移,喉結上下滑動。
他沒怎麼堅持便投了降,乖乖交代:「他說……你正在易感期。」
「噢。」巫螢晚的語氣,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意外。
這讓藺寒時拿不準,該如何進攻。
以前她每次進入易感期,都是她主動來纏著自己。
不管她是又哭又鬧,還是又親又咬。
總歸、總歸……他只需要盡力扮演著掉入陷阱的可憐獵物,那樣就可以了。
可今晚面對她模稜兩可的態度,藺寒時不敢貿然進攻,但又不甘於只是防守。
他茫然無措,用眼神懇求她給一個信號。
巫螢晚柔柔一笑。
她心軟,還是將主動權交還給他:「那你,想做什麼嗎?」
藺寒時久久凝望她,眼底燃起一簇火。
他想立刻吻她。
不是淺嘗輒止的那種。
是烈火焚心那樣熾烈的吻,是唇亡齒寒那樣危險的吻。
可這些具體的形容詞一躍入腦海,便讓他瞬間聯想起,和朝微在水中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