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螢晚就站在一旁。骨凌刀就站在她身後。
她眯起眼,緊緊盯著藺寒時, 像是非要從他身上、臉上找出什麼破綻來不可。
居然說是她襲擊了他?
雖然她早就知道藺寒時的為人,有仇必報, 但沒仇怎麼也硬報啊?!
藺寒時佯裝沒注意到她的眼神。
倒是霍蕎,她實在看不下了, 側身往藺寒時前面擋了擋, 說:「是通緝犯A0001打傷了他,巫小姐是有什麼疑問嗎?」
他他他。
說得這麼親密, 他跟你很熟嗎?
巫螢晚心中不悅。
「有啊……」她看也沒看霍蕎,移開半步, 換個角度繼續盯著藺寒時,「我就是納悶, A0001為什麼要打傷小藺將軍?」
霍蕎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替藺寒時回答:「因為他撞見通緝犯A0001正在行兇, 導致五號街區東方大道的一座唐樓內,出現了大量狂化的喪屍。」
「對,」藺寒時接過霍蕎的話茬, 「當時我便與她交手了,可惜我打不過她,只能先行離開。」
藺寒時想利用霍蕎的勢力,在全程抓捕朝微。
霍蕎其實並不完全信任他。她的人早就在亞母林城內嚴防布控,如果出現通緝犯A0001的行蹤,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但她想利用巫螢晚,趁機抓住這個得罪了霍家的「通緝犯」。這樣做也可以分散巫螢晚的注意力,省得她攪和了霍家與代號S的交易。
所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這個A0001,就是最好的辦法。
巫螢晚看他們倆一唱一和,易感期的A,心裡有點酸酸的。
對著她就喊打喊殺的。
跟霍蕎就你一句我一句,不守O德。
她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腿一軟,傷心欲絕地倒進了骨凌刀懷裡。
骨凌刀穩穩地攬住她,「累了就先回去。」
巫螢晚易感期的事,沒有對外宣揚。但骨凌刀時刻都在關注她的狀態,她皺皺眉頭,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巫螢晚輕輕嗯了聲。抬起頭時,她眼圈都紅了,脆弱地說:「那你抱我……」有一說一,她是真的腿軟了。
後面的藺寒時,沒忍住猛咳兩聲,霎時臉色難看。
他陰陽怪氣道:「這裡還有外人。」
插不進他們三人圈子的霍蕎,揉了揉眉心。
她下意識想出去迴避一下,但轉念又反應過來,這裡可是自己的主場。
「你,出去。」她指了指醫生,讓這個外人出去。
巫螢晚軟軟地靠在骨凌刀肩頭,倒是還沒要走的意思。
藺寒時倒是下起了逐客令:「既然巫小姐要先回去休息,那我也就不留了。」
出乎意外地,他並不急著要把骨凌刀從她身邊弄走。
他要的,是一擊即中,是徹底打死敵人。
一邊說著,藺寒時一邊起身,將因為包紮而半敞開的襯衫,紐扣一顆一顆重新扣回去。
巫螢晚還靠在骨凌刀肩上,眼圈發紅地偷瞄藺寒時。在看到他動作間、襯衣內微微鼓起的薄薄的胸肌時,她心裡更難受了,簡直是委屈。
然後轉身抬起胳膊,想求證什麼似的,緊緊摟住了骨凌刀的胸膛。
結果就更委屈了。
未婚夫沒有老婆好抱……
骨凌刀身上,沒有那種令她迷戀而又唾棄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話……不然她再去偷件藺寒時的外套,讓凌刀哥哥穿上?
她還沉浸在天馬行空的想像中,下一秒突然被人掐住胳膊,往後一拽,硬生生將她從骨凌刀懷裡扯了出來。
巫螢晚反應很快,當即便猜到是藺寒時的小心眼發作了。
她故意又一個腳軟的假動作,想順勢摔進他懷裡去,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蹭蹭啦。
誰知藺寒時根本沒打算接住她。還好霍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藺寒時還要冷哼一聲,高貴冷艷道:「我受傷了,需要靜養。請巫小姐不要影響我休息。」
他說話的音調,硬邦邦的,拳頭也捏得硬邦邦的。
他完全沒想過巫螢晚這是易感期到了。因為曾經的小孤女,在易感期時只會加倍依賴他,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氣死他。
他現在都開始產生懷疑了,契定情契的紅晶核到底有沒有用?
然而,被冷臉對待的巫螢晚,卻完全看不出不高興的意思。
她看著藺寒時因為慍怒而微微發紅的眼尾、因為嫉妒而無處可藏的額角青筋、因為情緒波動卻又下意識壓抑的微重吸氣聲,還有他半掩在身後的、用力到腕骨關節泛白的拳頭。
無一不令她心跳加速。
仿佛渾身每個身體細胞里,都被激盪起一陣洶湧的、無法抗拒的陌生亢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