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飲硯真正站到他面前的時候,於幽暗之中的肖詢狼狽地撲過去,抓著欄杆。
「硯硯,硯硯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在學校?我好想見你,我好擔心你。」
視線落在他已經紅腫滲血的手背,還有臉上斑駁的傷口,嘴角的裂痕以及脖頸被掐的五指印記,莊飲硯仿佛被無形的巨石壓住,無法呼吸。
「吃藥了嗎?」他捂住胸口,痛苦道。
「我吃過了,硯硯你看,」從兜里把藥取出來,搖晃給他看,「我有在聽話,我真的吃了!」
看他表情難過,Alpha逐漸收斂自己的信息素,高濃度的酒精在逼仄的房間裡一時無法揮發。
肖詢從圍欄縫隙將手伸出來,好聲哄他:「別怕,過來,讓我摸摸你好嗎?」
帶他進來的是個Beta民警,在收到指示後,開啟房門把Alpha放出來,掙脫牢籠的那一剎那,肖詢衝過去把人擁住。
不過幾個小時未見,他的Omega怎麼可以變得如此憔悴,疼惜地吻著他的顱頂。
肖詢著魔般,重複囈語:「硯硯,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真的愛你,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聽見他的話,莊飲硯的心再次煎熬,熬到最後只剩焦苦的糖漿,極力平復心情,從他懷裡退出來。
「走吧,一會民警問你什麼你就乖乖回答什麼。」
「那你也會陪著我嗎?」青年的眼神被期待灌滿,謹慎小心地扯了兩下他的手指。
不敢也不想看他的眼睛,莊飲硯抽手:「我會坐在旁邊等你。」
「好……」
悵然若失看著空蕩的掌心,那裡的點滴溫度都被莊飲硯無情帶走,肖詢感覺心臟缺失大半驟然緊縮。
有他在一旁看著,肖詢的配合度很高,沒多久就問完話出來,只是在和莊聞蕭對視的時候,空氣漸漸被抽走,兩個Alpha劍拔弩張。
「嘿嘿嘿,這裡是派出所,還沒出去就想在這多住幾天是吧?」Alpha民警覺察到兩人開始互不相讓的信息素,敲擊警棍提醒。
兩人這才不甘願地將信息素回收,民警當著其他三個人的面,將吊墜遞給莊飲硯。
「根據兩個人的描述,都說這個吊墜本來是你父母的遺物,那就由你來決定它的歸屬權吧。」
「……」垂眸沉默了幾秒,莊飲硯把東西接過來,鞠躬,「謝謝。」
拍拍他的肩膀,民警微笑:「客氣了,時候不早,趕緊帶著你的兩個哥哥和朋友回去吧。」
四個人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了,街上寂寥無人,只有不知是哪個巷子的流浪狗跟流浪貓一邊拾撿垃圾,一邊狂吠。
「硯硯……」
「別跟著我弟弟。」
「莊聞蕭!」
肖詢剛要跟上去,就被莊聞蕭攔住去路,周時逸生怕兩人又打起來趕緊拉架。
「哥,沒關係的,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被莊聞蕭護在身後,莊飲硯上前朝肖詢靠近了兩步。
後頭想要發聲卻又憋氣的男人氣憤甩手,帶著周時逸遠離他們,站到遠處去等。
莊飲硯把手裡的東西還給肖詢,在他舉起的那一瞬間,青年帶著僥倖和狂熱握住他的手,說:「我就知道,硯硯,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剛才我沒有還手,我答應過你,不會對你哥哥不禮貌,」生怕他不高興,肖詢語無倫次和他解釋,「是他想要拿走這個東西,我才、才不小心動手的。」
看莊飲硯還是不說話,肖詢握他的手更用力了:「我答應你的事,我都記得,你看,我都記得的!我會吃藥會治病,我會好好聽話,以後再也不惹你難過了,好不好?」
「肖詢,」把東西留在他手裡,緩緩把手抽出來,莊飲硯梗著喉嚨說,「這個東西,既然決定送給你,那它就是你的了,我給得起賭得起,也……輸得起。」
說到最後,青年唇線下彎,強忍著顫抖的聲線和幾近失聲的嗓音。
話語剛落下,雙頰就以最快的速度被捧起,肖詢霸道而兇狠的信息素自口腔進入,莊飲硯的心跳失控定了好幾秒,在青年撬開他牙關的時候把人推搡開。
瞪著肖詢大口喘息之時,青年拽住他的手腕,表情悲傷:「硯硯不要說,求你別說。」
他知道,如果剛才沒有及時堵住莊飲硯的嘴,對方一定會說出讓他一發不可收拾的言語,肖詢無法承受也不能接受。
他抵著莊飲硯的額頭,賠聲下氣:「晚上你不是還說,這幾天要好好冷靜嗎?我答應你好不好?我這幾天乖乖的,不鬧你也不找你,我乖乖吃藥,你不能還在氣頭上隨隨便便說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