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那個時候,他和肖詢都還沒在一起,這個人這麼早錄入自己指紋做什麼?
洞悉對方的想法,肖詢望著他的眼睛,情感真摯:「我是你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
「真肉麻。」嘴上這麼抱怨,可是顴骨卻肉眼可見地在往上抬,雀躍的心仿佛不知疲憊晝夜歡唱的鳥兒。
從食堂吃完飯出去,肖詢還非得追著他問。
「不看微信了?」
「不看了。」
「看一下唄。」
莊飲硯用餘光瞄他,好笑道:「你不是就喜歡看我吃醋嗎?我多吃會。」
「別啊,」主動權調換,這會輪到肖詢著急了,「我就是難得看你那樣逗你玩的,別生氣嘛。」
「不鬧了,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推開冒著熱氣還死命往身上貼的鐵牆,莊飲硯正經道,「晚上我要去咖啡店打工,你幫我烤曲奇我就不生氣了。」
「烤!」青年立即應承,「我給你烤一整箱!」
哭笑不得搖頭:「白痴,烤太多賣不出去浪費。」
肖詢是個不折不扣的實幹派,為了哄莊飲硯高興,一整個晚上代替他的工作,在前台忙前忙後。
本來是想小懲大誡玩笑一番,沒料到肖詢好像自從掃墓學了一星半點廚藝回來之後,對烹飪的興趣直線飆升,非要讓莊飲硯坐著休息自己忙活。
往日忙碌的人此時悠閒地坐在肖詢最常光顧的寶地,視角調換後,他才理解肖詢為何每每都一定要挑這個位置。
因為這個角度,可以恰好將整個台子盡收眼底,高挑體健的Alpha繫著不合尺寸的圍裙,技術動作也不夠嫻熟,在那左顧右盼也不知道忙碌些什麼。
可恰恰是如此笨拙的體態,讓莊飲硯情不自禁盪起微笑,心裡好像充了氧氣,鼓鼓漲漲的,有了這個人,那些無聊而平淡的時光都變得生動靈秀。
恰逢他看得走神,桌面的震動把人喚醒,莊飲硯低頭發現並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閃爍,而是肖詢剛才隨手放在他桌面上的。
好像是他小叔,發的還是視頻,張口正要喊他過來,下一刻他小叔發的文字叫人徹底啞口無言。
小叔:[視頻]
小叔:肖詢!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車禍是怎麼回事?
『車禍』兩個字宛若青年的夢魘,巨大而沉重的漁網縈繞在莊飲硯的腦海,呼吸剎那變得困難,不等他努力自我調節,消息有顛山倒海之勢再次向他襲來。
小叔:肖詢,你的暴虐傾向是不是徹底轉化成自我毀滅傾向了?
小叔:你要自殺?
當莊飲硯稍微有些意識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用自己的指紋解開手機點進他們兩人的聊天。
點擊視頻的時候,他幾乎是強忍著即將昏暗的視線,發抖的手指幾次都點不開那個視頻。
視頻是肖詢報廢的那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全長只有不到一分鐘,視頻正前方是寬闊的大道,空空如也都沒有任何車輛擁擠。
可就是這樣,下一秒,開車的人就好像喝醉了酒,卯足了勁轉換方向朝荒廢的施工地段衝進去。
淚水模糊眼窗,莊飲硯下唇咬到充血,手背青筋凸起強行壓下反胃的嘔吐感,四周學生的討論聲盡數化作耳鳴,嗡嗡作響。
他在思緒的廢墟里,消耗所有力氣搬開萬斤重的巨石,從視頻里得出殘忍而心痛的結論——
開車的人是故意的,不是意外,是蓄意謀劃的自殺。
可是,他不理解,肖詢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一個邏輯思維混亂的高危Alpha,就算是要走向毀滅性的死亡,也一定有一個能說服他、或者說是對他產生足夠影響力的理由。
他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手機里發消息質問的人,就替他解答。
小叔:[圖片]
肖鶴安發來的圖片,是莊飲硯在肖詢車禍住院那幾天出入他病房的圖片
小叔:我查過監控了,出車禍這幾天出入你房間的,都是這個你之前讓我調查過的Beta
小叔:這個Beta到底和你什麼關係?你的病症變化跟他有關是不是?
小叔:他還來過我送你的房子,你上次讓我替你解決的那個學生,是不是也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