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要我嗎?」
深深嘆了口氣,莊飲硯:「肖詢,我之前說過,讓你不要沒事亂想這些有的沒的。」
「如果有一天,硯硯知道我很壞,你會不要我嗎?」
「誰說你壞了。」
「大家都這麼說……」
掙扎兩下從他懷裡出來,莊飲硯語氣嚴峻:「大家?哪裡的大家?你家裡人嗎?」
肖詢搖頭:「小時候,家裡的負責照顧我的保姆經常這麼說。」
「哪壞了?」捧起他菱角分明的臉龐,莊飲硯反駁,「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壞了?再說了,不就是邏輯思維混亂的邊緣型Alpha嗎?這些時逸哥早跟我提過。」
聽見他的話,肖詢無精打采的眼帘掀開,生出一抹光彩,隨即想到什麼又暗下來:「可是,你也總說我是變態。」
「咳,那個……」神態不自然,眼神飄渺,「那個不是在罵你。」
肖詢:「那是在誇我嗎?」
莊飲硯:「……呃,也不是。」
「說到底,硯硯還是會怕我,會不要我。」青年臉色大變,嘴唇蒼白髮抖,信息素散落整個室內,堆得讓人呼吸不暢。
「肖詢、肖詢……你冷靜點,你怎麼了?」
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莊飲硯捂在胸前,仿佛在調節他短缺的氣口,僅存的理智在顱內穿針引線,仔細找尋對方發病的誘因。
「你在墓前,究竟和我爸媽說了什麼?」痛苦難耐地望著眼前神志不清的人。
肖詢什麼也聽不進去,抱著他,全身上下抖得厲害,像短暫落入冰窖被解救的小動物,除了在主人身邊打哆嗦,什麼都說不出口。
伏到他耳邊,莊飲硯氣喘吁吁,柔聲道:「我不怕你,肖詢。」
這句話,對方聽得見,由右耳灌入心臟的溫柔話語仿佛帶著一股沉穩的鎮靜劑,莊飲硯明顯感覺他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你聽得見,對嗎?」知道起效之後,他繼續說,「昨天晚上我就說過,我愛你,我不怕你,肖詢,以後如果你想經常聽,我也會毫不吝嗇地講給你聽。」
「再來……一遍。」吞咽困難,肖詢努力組織言語,摟在他背後顫慄的手臂宛若不懂間歇的縫紉機。
「好,肖詢我愛你,我不怕你。」
「硯硯……」扎進他的脖頸,貪戀對方不絕如縷的信息素,帶著泣音,「我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好好好,現在好點沒?」
肖詢否認,痴痴道:「沒有,還要抱。」
莊飲硯失笑:「肖詢,你真的很會撒潑打滾。」
「硯硯不喜歡嗎?」收緊的手臂有些鬆動,肖詢語氣越發不自信。
「沒有啊,我挺喜歡的,誒……」
剛說完這個人就高興地在他懷裡亂蹭,細軟的髮絲刺得毛孔瘙癢。
摁住他的腦袋瓜子,遏制道:「別作妖,我癢。」
「你會放信息素了?」灼熱氣息打在他頸窩,肖詢情緒複雜。
雖然神智不大清晰,但Alpha對自己Omega的信息素感知敏銳,方才莊飲硯的信息素並非和往常一樣,是被自己一股腦勾出來的,而是緩緩從腺體流淌,猶如溪水漫流。
「剛才一著急,就想試試看,沒想到成功了。」
上學期在圖書館查閱資料的時候,翻看到一篇專門闡述腺體信息素釋放原理的。
介紹說,信息素的釋放大致分為,外部因素和內力驅使,內力驅使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就是腺體沒有缺陷,這也正是莊飲硯無法應用腺體釋放信息素安撫肖詢的原因。
剛才一時情急,就蠻試試苯基乙胺在持續運轉的狀態下,能不能成功驅使,不曾想真的成功了。
只是聽肖詢剛才的語氣……
莊飲硯問道:「成功了,你不高興嗎?」
肖詢在他懷裡搖搖頭,沒兩下又點頭。
「我不想硯硯死,可是……我也不想讓別人聞到你的味道,也不想讓你聞到除我以外的Alpha」
腰肢快要被截斷,摸摸他的腦袋,語氣繾綣:「治病肯定要有這些步驟的,但我答應你,不會讓別人知道我的真實性別好不好?」
「……」
沉默良久,肖詢還是不願意放手,破罐子破摔,繼續任性,語氣愈發暴戾,「不好,一點也不好!那些Alpha都不是好東西,硯硯只要聞到我的就夠了,真煩人,為什麼沒有隻能聞到一個Alpha的基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