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說到後面, 帶著慍色的面龐已然被填充了厚重的胭脂。
想重新埋進他的脖頸把臉藏起來時, 瞧見上頭整齊還未乾透的深紅色齒痕, 瞬間心虛, 清眸多了幾絲愧疚。
為了彌補, 莊飲硯情不由衷湊過去啄了兩口, 始終勻速保持前進的人瞬間停下。
「幹嘛不繼續走了?」
青年敦實的鼻息打在空氣中,舒緩的音腔微微沙啞,猶如薄紗飄過:「不想回宿舍了,想把你帶去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不許,快帶我回宿舍,」低斥之後,又覺著不對,說道,「不對,快放我下來!」
「不放,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固執己見,背著他繼續朝宿舍方向走去。
在通向宿舍人來人往的水泥地上,肖詢突然想起什麼,眼裡浮現寸縷柔光:「哥哥。」
「嗯?」把臉撲在他背上,小聲應答。
肖詢說:「記得剛開學那次,也是我背的你。」
「你還敢提?」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肚子仿佛擁有肌肉記憶,隱隱作痛,莊飲硯吐槽,「我肚子青了大半個月,當時就在想你這人哪來這麼大牛勁。」
「當時沒想到是你,又有點失控,所以稍微用了點勁,對不起。」遠望前方,他們即將抵達的目的地,肖詢語氣格外細膩,「早知道我會這樣喜歡你,我一定會回去揍死當時的自己。」
說完,莊飲硯就在他後背錘了幾下,玩笑稱:「好,我現在已經替你揍過了。」
被他輕撓,Alpha笑而不語,滿心滿眼都是寵溺和溫柔。
想起當時的事情,莊飲硯不免好奇:「當時我沒問,你們到底是為什麼和校部門那個……」
想不出他的名字,莊飲硯隨意道:「為什麼會和那個Alpha打起來?你們不是新生嗎?而且林耀鏡也……」
「唔,我想想。」不重要的事情向來記得不長,肖詢當真在記憶里摸索了好久,才緩緩開口。
「當時吃完飯,向涔陽和汪君菘因為材料缺失去列印店的時候,那個學長剛好在列印校部門的納新宣傳手冊,他和自己的部員們就在討論到去哪個學院漂亮Omega多。」
「還教他身邊的人說,部門可以多騙進來幾個Omega,到時候在校部門聚會聯誼的時候充面子讓他們表演,而且還說大一的小白花O很好騙,只要在他們被為難或者勸酒的時候,裝成暖男關心他們,一釣一個準。」
「嘖……」別說汪君菘,聽到這,莊飲硯都不自覺冷下臉,不耐煩地想要去罵那個傢伙。
「汪君菘和你一樣,也是個愛多管閒事的,路過的時候故意撞倒他們的冊子,罵了句傻比,結果走的時候對方帶著一堆人二話不說衝上來照著汪君菘的頭就蓋下去,以多欺少還要說他垃圾是飯桶。」
「我愛管閒事?」悶氣作怪,用手去扯他右頰,「那你呢?你自己最後不也加入戰役了嗎?你不是多管閒事?」
「才不是,因為我小叔說要和舍友搞好關係,這樣才不容易因為外界刺激發病,我有病的事情才不容易被戳破。」
「哼,還有,你是不是和左序說過我是死腦筋?還說我死板?」
肖詢:「……我不是,我沒有。」
莊飲硯顯然不信:「不是你,那是誰?」
「肯定是汪君菘,他是左序學長帶的班級的學弟。」一口咬定自己的舍友,把自己抽身事外。
「哦?」拖長的尾音別有深意,捏他臉頰的手指又用了些力氣,「那肯定也是你在宿舍和他們說的,才會被他們傳到左序耳朵里。」
「嗐……」沒瞞過對方,肖詢嘆了口氣,不服氣地說,「誰叫那時候學長天天逮著我抓,而且不僅愛管我的閒事,還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那時候的莊飲硯在他眼裡,就是個故作孤傲假清高的Beta,評價自然不會太高。
「不守規矩你還有理了?還敢說我煩。」說著,又在上樓沒人的空隙,朝對方的側臉咬下去。
「唔,我說的是那個時候,現在我喜歡你、想親你睡你都來不及呢。」
「閉嘴,你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吧?」
在莊飲硯以往覺得最幼稚的吵鬧鬥嘴里,夾帶著的春風都裹著蜜糖,跳躍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到十分滿足。
含著笑意,忽略掉過偶爾有知情的過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不知不覺肖詢就背著他到五樓。
「喲喲喲,這是怎麼了?談戀愛癱瘓不能自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