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合理又荒謬的想法在他腦海迴蕩,那天晚上究竟肖詢離開自己多久,他不記得了, 可至少自己在夢裡是一直感覺到他的信息素的,而且他答應過自己, 不會去。
「學長們, 在聊什麼呢?」鬼魅般的語調輕輕飄過來, 把他和左序嚇了一跳。
和彈簧一樣彈起來, 左序捂住胸口:「哇靠, 你能不能出來之前打個招呼, 瞬移啊?」
「誰讓左序學長湊我們家硯硯那麼近, 」就著左序騰出來的空位置坐下, 把水擰開遞給莊飲硯。
指著鳩占鵲巢的人, 左序說:「我和你講,你要是把我這小心臟嚇出毛病,你得賠錢啊!」
青年笑眼晃人:「行啊,再賠學長一頓海鮮自助吧。」
對方欣然接受:「那感情好!」
正當莊飲硯不搭腔,心不在焉喝水的時候,肖詢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剛才聽到一個很震驚的消息。」蓋好瓶蓋,維持好表面的平靜,試探道,「王澤學長遇到易感期暴走的Alpha,被扯壞腺體的事情,你知道嗎?」
肖詢點頭:「知道啊,我剛回來的時候聽小向他們八卦過。」
「那你……聽到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活該。」青年說完斟酌到他口風中的意思,眼底若無若無的波紋接連不斷,「怎麼?硯硯不會覺得是我做的吧?」
「那天晚上你沒離開。」莊飲硯肯定道。
接著破憂而笑,他調侃:「總算是惡有惡報,我只是擔心,哪天你易感期暴走也這樣把我咬壞了。」
「這麼擔心?擔心得水都喝到下巴上了。」
「嗯?」剛要抬手抹乾淨,就被人抓住手腕,肖詢當著眾目睽睽去吻他下唇沾上的水漬。
「哎呀!」正要接球,被這一幕驚到,對面發的扣球直接砸到腦門,汪君菘捂住腦袋訴苦,「那邊甜甜蜜蜜的兩位,能不能考慮一下這邊吃狗糧的單身狗啊。」
「就是就是,」向涔陽賊眉鼠眼地附和,「我從剛才開始都沒眼看了。」
唯有一直在旁默默觀察的於舜,悄然間把頭撇向另一邊,緩緩朝女隊走去。
當著大家的面格外羞恥,莊飲硯用手背隨意抹了兩下嘴巴,粉嫩兩片薄唇被搓成艷紅色,往洗手池的方向去,青年緊隨其後。
「真是受不了你,那麼多人在那呢,你就不能收斂一下啊。」邊拿水沖臉邊報怨。
「為什麼要收斂,剛才其他學院好多人都在看你,我就是要讓他們都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了!」
一想到剛才那麼多人,那麼多隻眼睛都盯著自己的Omega,肖詢就格外煩躁。
「幼稚。」笑著從水龍頭源源不絕的水裡,迅速扇過,水流沿著用力的方向星星點點潑向他。
「才不是幼稚,那些Alpha都是看你長得漂亮,饞你身子,他們目的不純,只有我是真心的,我這是為你好。」
面對自詡正義之士,義正辭嚴的幼稚鬼,莊飲硯關掉水龍頭抱臂,順著他的話:「是啊,那些人都是饞我身子,都不是什麼好人,不像我們家肖詢,是個正人君子有內涵,和我在一起不單是為了我長得好看,更是看中我的才華人品,一點也不饞我的身子,也不饞我的信……唔!」
剛開始還頗有自信,隨著他的話語自豪點頭,越聽到後面越心虛,最後乾脆把他嘴巴捂住。
侷促地命令:「不許說了。」
「為什麼?」眼底的逗弄不可忽視,莊飲硯明知故問,「誇你也不樂意?」
「……」Alpha臉上被糾結線條來回穿插,工整的眉梢複雜扭曲。
話幾乎是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的,肖詢說:「我饞。」
饞他身子,饞他信息素,里里外外都饞,就連從未探索過的生殖腔,肖詢在夢裡都饞得想和它打招呼。
「呵呵……」輕笑聲宛若銀鈴,看見肖詢被自己成功捉弄,莊飲硯眉開眼笑,抬高手臂想去摸他腦袋。
高大的Alpha非常願意配合,躬身讓他摸,渾身長刺尖牙利嘴的肖詢,唯獨髮絲是柔順輕巧的,摸起來很舒服,會帶給莊飲硯一種對方真的和頭髮一樣乖巧的錯覺。
排球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供大家訓練、準備,但辯論賽表演賽卻近在咫尺。
參照正常情侶的戀愛流程,他應該和肖詢約會,可自己是在忙碌,肖詢又黏人,幾乎天天跟著,約不約會似乎意義也不大。
春季雨多,被雨滴寵幸過的小草和樹枝都開始青綠髮嫩,校園池塘邊的垂柳搖曳吸引來不少蝴蝶。
雨後的陽光帶著衝出重圍不破不立的溫暖氣息,令行過的路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