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硯覺得我會幹嘛?」
腦袋裡反覆閃過肖詢開學時打架渾身戾氣的場景, 莊飲硯挪動的筆瞬時停頓, 抿唇道:「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興致勃勃撐起下巴望向對面的人,閃過不可察覺的狡黠, 「有硯硯在就更好了。」
莊飲硯:「少上網多讀點書,有利於平息你這個臭脾氣。」
「只要有硯硯, 我的脾氣隨時隨刻能平息。」
沉鬱的目光鎖定眼前認真動筆的人, 眼底有化不開的濃稠墨色, 青年話裡有話。
「看書, 別看我。」把書本推過去, 提點道。
管不得別人有沒有在八卦, 因為肖詢這麼一鬧騰, 把他的複習計劃都打亂了。
怕太早放他回去, 這人又跑去上網, 直接把人扣在圖書館扣到晚飯,能和莊飲硯呆久點,肖詢自然樂意。
晚飯時,看著左序一長串的吃瓜追問,莊飲硯反手扣下手機,食不下咽。
看他遲遲不動筷,肖詢茫然:「怎麼了?」
「你還記得最開始我們合約的內容嗎?」
「記得,」肖詢得意洋洋,倒背如流,「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交易和合約內容,我沒違反呀。」
「那你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是做什麼?」
「明明是他先找上門的,我就是想讓其他人都知道,硯硯是我一個人的。」
青年的眼神猩紅冷得可怕,隱藏碗裡升騰繚繞的熱氣背後,更添上濃厚的陰霾。
被他的眼神嚇到不由發怵,默算日子,提醒:「你易感期快到了。」
把碗裡的肉夾給他,恢復如初:「知道,過兩天我會去隔離,你來陪我就行。」
計算時間差不多,吃過晚飯就陪他去西門操場後面的小樹林,那原本是塊荒地,後來承包給農學院做種植實驗。
隨著學校和學院的壯大,荒地逐漸變為綠林,又恰好處在操場後方,成為晚間情侶約會聊天的聖地。
一路上,莊飲硯都在給他做思想工作,不厭其煩叮囑。
「聽好了,就算他是Beta也不能隨便動粗,更不能像你在網絡上那樣出言不遜。」
「知道了。」
「還有,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會喜歡他,別意識過剩。」
身邊的人沒有回答。
「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抵達樹林的某一角停下,莊飲硯撞入對方似笑非笑的瞳眸。
操場上的光線隱約可以看見對方的面容,倔強的眉骨昂起,勾著放蕩不拘的笑。
「硯硯是在主動和我解釋嗎?」
此話一出,莊飲硯心跳瞬間失去正常頻率,不敢正視那雙徘徊在自己臉上輕佻浮起的雙眼,胸口猶如水漫金山滿滿當當。
被他的眼神逼得節節後退,肖詢步步緊跟,直到把他抵在一棵粗壯的荔枝樹下。
莊飲硯避無可避,只得眼神漂浮,支支吾吾:「不是,我是怕你哪天被抓去管制局,到時候我可——唔!」
杜松子酒濃烈的味道送進口中時,莊飲硯瞳孔地震,毫無防備地被吻住,唇齒相依仿佛是某種燃放的信號彈。
身體跟著變得又軟又麻,彌久醇香的吻令Omega本能痴迷眼神渙散,手掌蠢蠢欲動想要迎合他的Alpha,即將搭上肖詢的肩膀,下唇被對方捉弄似的咬了一口。
眼底覆蓋的霧氣瞬間被驅散,莊飲硯清醒過來,趁其不備一掌朝他頭頂呼過去,把沉醉迷途的人打至趔趄,最終被擊倒在地。
仿佛還沒從夢裡醒來,捂住自己的腦袋回味,待徹底醒悟青年也不惱,反而就著地板盤腿低頭。
表面上是覺得冤屈不願意說話,實際在莊飲硯觀察不到的死角,早已心花怒放顴骨翹上天。
以為自己把人打疼,即便臉上紅暈並未褪去,還天真地湊過去,關心地問:「用太大力,打疼了?」
假裝沒看見斜對面反光到快要亮瞎自己眼睛的攝像頭,靜默搖了搖頭。
「我們回去吧,那個沒種的匿名可能不來了。」借莊飲硯伸出的那隻手,把自己拉起來,順便又多攬了一會他的腰。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悄無聲息推開,照著時間看了一眼,已經快要六點半,這人大概率是不會來。
「那就回去吧。」不來也好,省得到時候那人說錯什麼話,把這人的易感期提前激出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回去的路上,論壇里的帖子就炸開花,還附帶了兩張肖詢親他之後倒地的圖片。
【驚!醫學院頂A選手肖詢,妄圖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終敗!被重創在地!究竟誰能奪得醫學院夢中情B?】
底下一堆回帖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是P的吧]
[瀉藥,人在現場,真的親了]
[挖槽,你們醫學院的A都這麼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