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兜里把剛才買的酸奶拿出來插好,肖詢:「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喝個酸奶養養胃。」
小瓶酸奶靜靜躺在桌上,莊飲硯心間暖流涌動,嘴角不斷上揚:「你喝了酒還能喝奶茶嗎?」
青年的口吻懶散愜意:「今天喝不了就欠著唄,剛才你們和左序學長不是說好,下周有個部門聯誼的別墅轟趴嗎?到時候你給我買吧。」
「都行,看你。」
喝完回去,左序明顯腳步都飄了,於舜和林耀鏡共同攙扶著他回去。
抓著剛才沒喝完的酸奶調侃肖詢:「醉了沒?」
「嗯,醉了。」路燈下,青年的眸光好似無暇鏡面,清晰而明亮,「需要學長的信息素。」
莊飲硯好笑道:「一會把衣服脫給你,上頭就有我的信息素。」
暗嘆他的狠心,瞥見他握在手裡的酸奶,嫌棄道:「你這酸奶還沒喝完啊?和小雞啄米一樣慢死了。」
「菜太多,撐到了。」小口嘬了兩下。
身姿綽約的高挑Alpha和氣質朗朗的Beta走在一起。
後頭跟向涔陽勾肩搭背的人搖晃腦袋裡的水汽,怎麼看都覺得……毫無違和感。
拍了兩下向涔陽的胸口,腦袋都要砸到地板的人抬頭,紅著臉問:「怎麼了?」
「你覺沒覺得咱們肖哥……」汪君菘的留白別有深意。
好像打開了對方吃瓜的開關,向涔陽挺身一激靈,朦朧的眼神馬上綻放光彩:「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之前我就覺得不太對了,直到今早學長靠著他肩膀他睡覺。」
說到精彩的地方,向涔陽激情拍手:「我真的覺得肖哥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嘶,但他這種信息素數值將近100%的Alpha,會喜歡Beta嗎?」汪君菘不由擔憂。
「那是人家的事人家的自由,咱們只需要——」兩手搭起來,做捧瓜狀猛嗑兩下。
汪君菘瞭然眯眼,讚許地點了點頭。
前邊,兩人還在慢慢踱步,聽見肖詢問他:「今晚,你和於舜學長聊了我什麼?」
餘光掃過他,莊飲硯哭笑不得:「你這耳朵怎麼這麼尖?說什麼都能給你聽見。」
「嗯哼,學長被我打斷的答案,我想自己先聽。」
青年目光灼灼,緊跟著身邊的人:「所以,學長覺得其實我——怎麼樣?」
「挺好的。」莊飲硯語氣暢快,幾乎沒有猶豫,「除掉不可抗力的易感期和依賴期,還有部分發病的時候,我覺得你挺好的。」
「真的嗎?」視線定定地鎖住他。
直到莊飲硯說:「真的。」
肖詢緊繃的眉梢瞬間融化,緊接著聽見他緩緩開口:「你是第一個說我好的人。」
「嗯?你家裡是打壓式教育啊?」叼著吸管,莊飲硯問他。
「不算,他們害怕我。」
時間仿佛被摁下暫停鍵,莊飲硯停下腳步,眨眼的動作都變得遲鈍無比。
當青年用無關痛癢的口吻說出這句話時,柔軟的心臟被反覆摺疊塞進酸苦的西柚汁里那般難受。
張口發不出一絲聲音,就這麼呆滯地看著他。
「怎麼了?」後頭於舜迷惑的聲音傳來。
「沒事。」
胸膛浮動擠出悶笑,肖詢摸了他的後腦,繼續把人帶著向前。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開啟新的話題,直到他們共同把爛醉的左序送回宿舍,在即將回屋的時候,肖詢悄悄在他耳邊說。
「所以,拜託唯一覺得我好的學長,以後多疼疼我吧。」
青年富含磁性的語調落入耳內,不由令人心悸,直到洗漱完畢躺上床,腦海里還縈繞著肖詢所說的話。
思緒非常混亂,他搞不明白,究竟是因為發情期內苯基乙胺指數的運轉,從而對Alpha產生移情;還是因為肖詢的那番話確確實實打在他心底最柔弱的那部分。
【他們都害怕我】
顱內反覆倒帶青年說這句話時的眼神和表情,稀鬆平常的模樣,仿佛自己生來便是如此。
莊飲硯陷入深思:就連肖詢的家人,也會因為他生病而害怕他嗎?
他沒有家人了,他唯一的家人就是姑媽和姑爹,還有莊聞蕭,以及他已經分了手還分不乾淨的前男友周時逸。
他們從不會因為自己生病,而對自己存有偏見或有所偏頗,而是不斷在為他尋找方法,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