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了個OK,莊飲硯把手機收好:「晚上弄好我會去找你簽字, 這份合約就正式生效了。」
確定好內容,剩下的流程自然而然就完成地很順利,他這段時間設想過, 以肖詢那種不願意被管束的性格會以什麼藉口拒絕。
卻不曾想對方一口答應, 絲毫都沒有討價還價的嫌疑, 除了在商量合約內容的時候, 就連下筆簽字都毫不猶豫。
「等等!」莊飲硯把紙抽回來。
樓道的硬質牆板反射著青年果斷乾脆的聲音,肖詢站在焦黃色的燈光里,湮滅在碎發下的眼神諱莫如深。
「學長, 要反悔了嗎?」
他再三和肖詢確認:「不是, 我只是想和你確認,簽下這份合約,你一定要遵守這上面的條例,如果任何一方違反條例的話, 對方有權單方面解除合同。」
「當然,學長難道不相信我的信用嗎?」
笑著從他手裡把合約取回來, 肖詢簽上自己的大名再遞還給他。
信用……
這人答應過的事倒是確實都做到了, 但對方的態度實在超乎預想過多, 難不成真是他多疑?
在他簽好字後, 肖詢已經乖乖站著等了, 他從沒見到過肖詢用如此澄亮的眼神看自己, 似乎很興奮。
「這個, 一人一份做留底。」
肖詢看都不看把紙胡亂折好放口袋, 問他:「現在你是我的Omega了嗎?」
「從定義上說, 我可以算作你的Omega,但我覺得準確來說……」
還在努力解釋著,下一秒對面的人猶如餓狼撲食,一把將他拉到牆邊,抵住他的後頸拼命嗅。
「肖詢,呃……你等下。」不曉得怎麼突然變成這樣,莊飲硯撐著牆壁低呼。
「學長這幾天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煩死我了。」對方的憋悶不加掩飾。
莊飲硯奇怪:「今天下午不是剛聞過嗎?」
「就那一點點,根本不夠。」
是了,他不會放信息素,隨著對方給自己的標記消失,莊飲硯開始逐漸聞不到自己的味道,就連肖詢的味道,都若隱若現。
Alpha會對被自己標記過的Omega過度關注和予求,這也算在合約里的一部分。
本著良好的合作精神,莊飲硯:「我改天去圖書館查查,有沒有教O自如釋放信息素的書本或者論文。」
肖詢悶聲道:「那我現在就要怎麼辦?」
「……要不你忍忍?」
「你快哭。」忽略他的話,肖詢推了一下他。
頭一次聽到這種不合理的要求,莊飲硯羞憤道:「肖詢,你不能這樣要求我!」
「那我要標記你了。」
蠻不講理,只想要莊飲硯的信息素,為了哄好這個壞Omega,他耐著性子天天吃藥都忍了一整周,現在簽了合約居然還要他忍。
「……」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目前他沒法自如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又哭不出來,剛簽的合約總不能先被自己破壞。
有那麼一刻,他恍然覺得,這個合約是把自己丟進大坑,再讓肖詢親手埋了他。
莊飲硯只能認命點頭,低聲細語地祈求:「你咬輕點,腺體在很裡面,我怕疼。」
總是會對莊飲硯氤氳水霧示弱的模樣心軟,肖詢心情大好:「那我這次就咬一點點,不會很痛。」
脖子被咬下,肖詢沒有食言,動作格外小心輕柔,Alpha的信息素注入身體,莊飲硯撐著牆面的手臂失去力氣,如炬的目光慘澹無神,側臉即將完全碰到堅硬冰冷的牆面時。
肖詢的大掌從縫隙間插進來,掌心的溫度就像小時候姑媽家裡取暖用的爐子,給嚴峻的冬季增添不少依賴,不自覺在上頭蹭了兩下,像認主又乖巧的貓崽。
肖詢的心瞬間軟了不少,杜松子酒伴著愈創木的味道縈繞在兩人之間,他沒忍住碰了一下莊飲硯紅透的耳垂,精疲力盡的Omega在他懷裡瑟縮。
「痛不痛?」這次莊飲硯沒哭,看起來不是很痛。
「還好。」
「那就好。」
安撫好對方,肖詢在回去的陽台上掏出口袋餵了兩粒帶著糖衣的藥。
漂亮鮮艷的色彩在口腔慢慢退化,被苦澀的味道取而代之,窗外經受涼風的Alpha眉頭皺也不皺,仿佛根本沒感覺到。
肖詢低眉看著自己被指甲嵌出紅點的手掌,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Omega腺體的那一刻,自己究竟有多想要狠狠咬下去,他想要莊飲硯流著眼淚啞著嗓子哀求自己。
但是不行……好不容易哄好,不能再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