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飲硯幫他貼了一個在臉上,轉頭問肖詢:「你要嗎?」
「……」面色糾結看他手頭的東西,閉眼道,「要。」
看起來要得很勉強……
莊飲硯仔細幫他貼好,下一秒肖詢有樣學樣,也取了一張幫他貼上。
「這麼好的日子,必須拍照!」汪君菘舉高手機拍了張三個人的合照。
百無聊賴地等了一會,三個人用手機打起鬥地主,越靠近六點人群的討論聲越是蠢蠢欲動,有的人甚至直接站起來等。
晨光逐步散發出溫暖祥和的味道,叢林的鳥鳴和樹木皆被喚醒,莊飲硯全神貫注地盯著飄揚在空中的旗幟冉冉升起。
迎著第一縷象徵新生的陽光,如此莊嚴肅穆,莊飲硯心潮澎湃感觸萬千。
越是欣欣向榮的場景,給他帶來的震撼和不舍則越深,他並不是不喜歡熱鬧與繁華。
只是對他而言,他的生命如此有限,每一次走在盛大而堅韌的人群里,他總會覺得自己像是背道而馳,徒步走向死亡的存在者。
越是鮮活的場景,內心的孤寂就越是強烈。
吃早飯的時候,汪君菘喋喋不休在談剛才的壯觀場面,中途說小籠包的醋沒了,他去找老闆要。
肖詢:「你哭了嗎?」
驚訝於肖詢的觀察力的同時,莊飲硯努力藏好情緒:「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剛才在廣場的時候,你在哭。」對方好似很篤定,輕輕伸過來點了點他的眼角,「你的眼睛,都紅了。」
「你、你看錯了。」莊飲硯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慌亂,嚼了口包子,胡亂扯開話題,「你剛才看我幹嘛?」
肖詢搖頭:「不知道,看見那個很美的場景之後,突然就很想看看你,誰知道你就哭了。」
莊飲硯放下筷子,義正辭嚴:「我再說一次,我沒哭,那是太陽照到我眼睛,導致你產生的視覺錯位。」
「哦,好吧。」
「快快快,熱豆漿!」汪君菘帽子反戴,急匆匆捧著兩碗豆漿小步邁過來。
「肖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呀?一會我回宿舍補個覺收拾收拾就走了。」他咬著包子,囫圇問道。
瞟過低頭斯斯文文用勺子將豆漿一小口一小口餵進嘴裡的人,肖詢說:「再看看吧。」
早晨起得過早,莊飲硯回去也補了個覺,起床的時候收到肖詢十二點給他發的消息。
肖詢: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揉揉浮腫的雙眼,莊飲硯定睛瞧現在都快一點了,想必那人應該是吃過。
莊飲硯:不好意思,剛起
莊飲硯:你吃過了吧
肖詢:沒,在等你回消息
看清對方說的話,眯瞪的雙眸剎那睜開,莊飲硯掀開被子爬下去,走到肖詢門口敲門。
沒多久,青年掛著耳機出現在門口,問:「要去吃飯了嗎?」
莊飲硯:「你餓了怎麼不自己吃?非要等我回消息。」
「汪君菘回家了。」
「什麼?」不搭邊際的回答令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肖詢重複:「汪君菘回家了。」
「哦,好的。」原來是一個人吃飯寂寞,要找人陪。
其實不然,而是在肖詢這麼多天的觀察里,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人一起吃飯的,要麼就是和熟悉的人一起吃,為了融入他也要這麼做才行。
小長假走了很大一部分人,平日鬧哄哄、都是煙火氣和人氣,以及鍋碗瓢盆碰撞聲的食堂,此時顯得格外冷清。
吃著吃著,莊飲硯突然想起什麼:「你今天回家嗎?」
「應該是不回去。」
「剛好,今天為海外學院辦的校園街今晚開攤,要去看看嗎?」
這樣的話,肖詢晚上吃飯也不會覺得寂寞了吧。
「還有這種東西嗎?」肖詢疑惑道。
「有啊,很多來這裡的交換生,怕他們想家回不去又覺得這裡冷清,每年都有辦。」
「如果你要去的話,可以。」
校園晚間的夜市都是學生自發組成的,什麼稀奇玩意都有。
比如手作的氣球燈,又或者是攤位上標著『一緣一元』抽微信的盲盒,甚至還有經過學校批准賣關東煮和煙燻烤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