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冷漠，阿航心一驚，面對這些工作人員他可以很容易壓制她們，但是對比自己高還壯的男人他有點畏懼，聲音小了很多：「我當然是想啊，可醫生他不給我做啊。」
導演一聽手放了下來。
惡人自有人來收拾。
「在溝通時間裡鬧出分歧很正常。」孫如清眼帶笑意，語氣也溫和，「你自己跑出來，當然沒辦法和他們溝通，想要整成我的臉，你知道要變哪些地方嗎？」
「我。」阿航一時回答不出來，他完全沒有想過，雖然對面在笑，可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這種事交給醫生就好，我又不專業。」
孫如清記憶力好，邏輯也強：「不是說要變成心中完美的自己，對於完美的自己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阿航腦袋一片空白。
「要不然，我來幫你設計。」孫如清步步緊逼，「首先我們臉型不一樣，你的顴骨太高了，下頜骨也太大了，得削，你的眼睛也不好看，要開眼角，要割雙眼皮，眼袋也得割掉，還有鼻子，也不夠好看，鼻孔太大，嘴巴也有點凸，嘴唇形狀也不好看，山根地帶也不行，我看全都要改，還真是好大的工程。」
「全臉改造，應該很疼吧，不過，你既然帶著堅定的想法，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阿航看著他的眼睛，雙眼皮褶子有點深，這種眼睛看垃圾都帶著情感，靠割完全割不出來。
改得越多，後遺症越大，要變成他的臉很難。
不對，是絕對不像，而且整完之後肯定會難看，五官的布局只有恰到好處才好看。
把每一個五官都變得完美無缺，不如有缺點的美。
不然整容美人為什麼比不上天然美人，都有原因。
這些他都知道。
阿航當然不會坑害自己，上節目選程呈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因為火，蹭他有熱度，被罵又怎樣，事後能賺錢對他就是勝利。
改換成他的臉也是同樣的考慮。
鬧得越大對自己越有好處，阿航看著所有人都在調解自己的情緒，美滋滋，沒想過他居然跳了出來。
如今騎虎難下，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孫如清全程都帶著笑意，也都是事事為他考慮：「既然你想要變成心中完美的自己，走吧，和醫生溝通吧。」
阿航沒動。
孫如清當然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我知道你的心很迫切，你想馬上手術嗎？」
導演連帶著周圍的人眼睛睜大。
世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我。」阿航只好自己給自己台階，「我忽然，我覺得，你們說得有道理。」
「我們嗎？」孫如清偏偏反其道而行，「我們的話都只是參考一切為你的意願為主，你自己的人生當然是你自己設計，對吧。」
「是。」阿航尷尬地笑了笑，不行，不能被他拿捏，「你的臉很好，哈哈，我整成你一樣，你會不開心嗎？」
孫如清對著他唇角一彎，然後迅速收回，眼神射出一道寒光。
給他個眼神自己體會。
正常可預料的話，表情也很正常，阿航就是心裡直發毛，好陰森恐怖的感覺。
「真小氣。」
阿航吐槽一句。
孫如清盯著他，搖著頭，臉上帶著笑說：「說錯了，你整不成我。」
笑裡藏刀，阿航想嗆他說就要用他的臉，可他說不出來，還是趕快下台階好了，不然又要被架起下不來台：「算了，這么小氣，我就不用了。」
「不用。」孫如清皺眉，「不是要成為完美的自己嗎，你打算怎麼變成最完美的自己。」
阿航被他一堵，說不出有效的話，也完全反擊不了，他說話完全不給別人留話口也挑不出錯。
他只能說：「你管。」
「我肯定管不了你，也不想管。」孫如清眼神往下，「導演，今天我的部分錄製完畢，我先下班了，辛苦了大家。」
這麼棘手的問題被他解決，導演想要拍掌，還是先忍不下：「辛苦。」
「哼。」待在這裡太尷尬，阿航直接轉頭走了，「我去找醫生溝通。」
刺頭一走，現場氛圍變好。
「我當他多厲害呢。」康貞琦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欺軟怕硬，都不敢和你槓。」
「都啊，他是看製作組大部分是女孩，只敢找女孩欺負，你一上去他就不敢說話了。」孟繁看得夠明白，「我們剛剛猜得沒錯，他一開始就不會大改造，全都是他裝的，你問他怎麼改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說呢，說到做手術，人都蔫了。」康貞琦忽然發現一個真相，「像他這種人肯定對自己的外貌自信極了，哪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