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嘴了。」王飛無辜且弱小的在角落默默擼串。
陳虹看了一圈,幾天前就咽進肚子的話半晌在準備好說出來。
她看似不經意地說:「四中還邀請你們樂隊九月份去做開場演出。」
「什麼?」吳確一下皺眉。
平時冷冷淡淡好聲好氣的omega情緒突然起伏,陳虹心裡咯噔一下。
王飛眼睛一亮:「什麼四中?咱樂隊現在這麼有名了嗎?學校都開始請咱演出了?!」
「是我跟陳虹姐的母校。」吳確心裡像突然砸了幾塊石頭,一時間感覺又疼又悶,措手不及也來不及打破王飛的美夢,只能簡單解釋。
「是怕我不想來,又跟你說了一遍嗎……」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過來問他一番呢?他確實不太想回去。
那個學校,那個地方,他不想再去面對。
「行啊,怎麼不想去的。」他盯著橙汁汽水,一晚上沒怎麼吃東西,現在猛灌了半瓶飲料。
「是運動會的時候吧?只有我們樂隊嗎?」
「不……不是,」陳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像是要逃避某種壓力的目光太過明顯,避開的眼神忽明忽暗,吳確意識到了什麼,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兩個人打啞謎讓王飛雲裡霧裡的,看著陳虹吃飯也不香了,困惑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問題。
「……盛忻也在?」
吳確說出口時,嘴角向下,聲音好像飄到了他不知曉的遠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盛忻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裡,每次遇到,都會失態。
陳虹沉默,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他不是轉學了嗎?他為什麼也在?
吳確嘴唇緊繃,牙齒咬得發酸,絲絲涼意不知道是天氣還是心情的變化,眼角微微皺起。
為什麼?
一個可怕的答案在心裡慢慢匯聚成型,吳確一哆嗦,臉色竟然開始顯得蒼白。
「吳確!」陳虹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焦急道:「沒事,咱拒絕!不想去就拒絕———」
還沒等陳虹說完,吳確斂下摻著絕望的眼神,耳鳴不斷。
如果是衝著他來的,那他即使到天涯海角,盛忻也會追上。
撕裂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吳確感覺這股刺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王飛跟吳確相處三年了,但這種從來沒在他們面前暴露出來的狀態讓他也跟著慌了神,但自己像被一層屏障隔絕在外,只能幹著急。
「不、不是,這怎麼回事兒啊?吳確你別激動……」
王飛的聲音也在耳邊忽近忽遠,吳確突然意識到,這種隱瞞,每一次伴隨著的心臟抽動,都是對他的拷打。
煎熬就像鹽粒在破綻肉開的傷口上反覆摩擦,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
「盛忻,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不知怎的,這句話從嘴邊漏了出來。
內心的某種渴求,在此刻到達了巔峰。
「砰——」
不遠處的花瓶被嬉鬧的孩童不小心撞倒,砸進地毯里發出悶響。
輪流回答長輩們問題的楊時安心頭一跳,手指突然無意識握緊。
「然後呢?你跟吳確是毛維浪介紹的?誰主動的你快點說啊!」
剛剛還淡定喝茶的姥爺現在比誰都著急聽完前因後果,催促道。
楊永春半天插不上一句話,悶在一旁當憤怒老頭。
看親戚家孩子的楊時淨像感應到什麼了般驟然回頭,看了一眼心緒不寧的弟弟,看著父親神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一手抱住一個孩子,說:「出什麼事了?」
「心慌。」楊時安皺眉。
家裡alpha居多,突然變得躁動的紅酒信息素都能感受得到,這下連一直笑臉盈盈的托里婭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之間完成標記了嗎?」托里婭問。
「嗯。」
見乖外甥點頭,托里婭面色凝重,還能等她開口,楊時安像等不及一樣蹭的站起,拿好外套直奔大門:「抱歉我先回去一趟!」
「這、」楊永春也跟著站起,但只是停在原地,沒有追去,「這麼著急,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