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看向旁邊的楊時安,把那杯酒推了回去。
「不是酒,倒的可樂,」楊時安胳膊肘往吧檯一撐,身姿挺拔,肌肉線條流暢遊走在西服下,他放鬆笑著,試圖讓吳確也放鬆一些,「樂一樂,別老喪著臉。」
空氣沉默了幾秒,在楊時安的視線下,吳確把手重新伸過去,悶悶應了聲,順著他的話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那個alpha,你覺得長得怎麼樣?」
「什麼?」吳確沒想到他突然不正經來了句,一窩火腳已經慣性踹上去,「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沒戴眼鏡,他長得一眼倆鼻子我都夠嗆看清。」
那一腳楊時安沒攔,就這麼結結實實踹了上去,吳確感覺到腳下結實的觸感,立馬抬腳,差點又撤退過度把自己掀過去。
「這不就放鬆了,」楊時安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沒管西裝褲上清晰的鞋印,馬上湊近,眨著他那雙漆黑望不到底的眼睛盯著吳確,「那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放在平時,吳確大概會覺得這就是挑逗,但楊時安湊這麼近,現在又突然覺得,他是想讓自己看清。
吳確被他的動作一下晃了神,眼神不自覺亂飄,垂下眼睫又被楊時安伸手捏住下巴,整張臉都被挑起固定住。
「看我。」
楊時安說。
溫熱的手貼緊自己的皮膚,吳確眼睫一顫,身上不可抑制地過電般抖了下,更想跑了。
「吳確,」楊時安又湊得更近,他的鼻尖已經可以輕輕來回蹭吳確的臉頰,但他沒有動作,而是停在這麼刁鑽的位置,輕聲說,「你看看我。」
這句話像是突然驚動了沉寂許久的靈魂,吳確的眼睛在一瞬睜大,他抬眼,這個距離只能對上楊時安垂下來看他的眼。
關於脫敏什麼的他現在不想嘗試了,沒被束縛住的手掰開楊時安捏住他下巴的手,用力且一下把他拉近,那雙眼睛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傷心的,已經微微發紅。
「我看見了。」吳確嘴張了好幾下才說出話來。
那雙眼睛是他見過最漆黑、最深邃的眼睛了,好像自己的靈魂在他眼中無處遁形,所有的一切,包括不堪,也被通通納入眼底。
仿佛那個午後還是連接著黑暗一同降臨,轟然倒塌在眼前。
「吳確,你看看我!」
壓在身上的alpha看上去憤怒到了極點,他也憤怒,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要對他做出這種事,說出那種話。
被濃烈又強勢信息素影響到強制發情後,他再也不信心甘情願這種事情。
到現在也不信。
他不想被信息素左右,他恨自己不能是beta。
「我看見了。」
吳確好像沒有意識到般,又狠狠說了一遍。
「好,」楊時安回應他,下了吧檯凳,把他擁入懷中,給他釋放安撫信息素,「不要躲著我。」
「……我沒躲著你。」吳確還算得上冷靜地回道。
「你沒躲著的話,就不會躲這麼多年的alpha了。」
楊時安特別泛指,平靜地擼了把手底下的捲毛。
「席老師,好久不見。」
楊時淨舉著酒杯走過去,一身定製西服絲毫不收氣場,她微微笑著,主動碰杯道。
席洄轉頭就看見老熟人開始演戲,心裡默默吐槽戲癮這麼大真該給她介紹個導演,自費拍部量身定做的戲,天天在家裡放著看。面上一驚訝,從容笑道:「哎呀,楊總,好久不見。」
見周圍目前沒什麼人盯著自己,楊時淨趕緊寒暄幾句就拉進走到別處,眼神鎖定晚會現場的某一位,悄悄地說:「你看見那個吳總了沒?」
「哪個?」席洄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比那幾個老總帥好幾度的那個?哎喲這保養的真不錯啊,氣質看上去真硬。沒看出來啊,你現在開始換口味了?」
楊時淨一記眼刀過去:「說什麼呢,我只鍾意秦寧一個人。」
「那是我未來親家,你也幫我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