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綁著,媽媽掙得手腕都爛了,把他刨出來,但腿也落下了永久的隱疾。
小孩的世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空是紫色的,上一秒還在看著好看的天空安撫自己,下一秒那種深紫色的天空好像要壓下來的末日感就轟然砸向他,砸向未來的他。
從當初有震動的東西就會崩潰,到只是震感強烈情緒才會產生起伏。
他過了整整二十年。
小時候一直愧對媽媽,認為媽媽的傷、媽媽的多數傷疤都是自己造成的。
現在……好些了,畢竟母親告訴他,向前看,往前走。
打鼓就是克服陰影的一個手段。
是他在恐懼完,緊盯台上的人,主動提出來的。
算了,楊時淨嘆了口氣,拿起資料轉移話題道:「不知道你查沒查,我查了一下,吳確之前小學初中都轉過一次學,高中因為去學校的時間減少,沒有轉學,但受過一次處分。」
「因為什麼?」被拽回的楊時安立馬收斂起並不讓人心安的信息素,問。
「被欺負。」
楊時安敲窗台的手一頓,轉了動作夾起一支煙。
「查到什麼了都告訴我。」他說。
啪嗒一聲,火苗竄起,楊時安皺眉吐出煙霧,臉上表情冷冽。
楊時淨不再嘴貧,捋捋思緒,簡短告訴他:「小學轉學是因為父母離婚,家裡大概關係也不和諧,他父親我有合作過,很典型的alpha男士,不過結合初高中的經歷來看,小學的分化出了問題。」
「腺體出問題了是嗎。」楊時安意料之中地說。
「嗯,小學進了一次醫院,之後轉學,但是轉學之後就是另外的孤立。」楊時淨翻看資料,問,「你跟他進展怎麼樣?沒欺負人家吧?」
「臨時標記,暫時在一起了。」
「喲,進展挺快啊。」楊時淨不干監視的事兒,聽見這句話,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快什麼,我現在才知道他想過摘除腺體。」楊時安幾口吸完一根煙,沒有再回去在吳確身邊躺下的打算了,聲音不再平靜,「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把我踹了。」
「父母的離異,轉學的經歷,被孤立的日子,還有腺體的問題,這些事情足以壓垮一個人的意志,但他還在看起來——狀態還不錯,還能接受你的話,踹的可能性不大?」
楊時安閉上雙眼,親姐往上揚的疑問語氣讓他心裡咔嚓一下,沒碎的東西也碎了。
一開始覺得自己只是為了轉移親人逝去的痛苦,是為了我完成母親的遺願,所以他主動出擊,高匹配度讓他覺得可以再更進一步培養感情,一直在拿這個理由搪塞自己,其實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挪不開眼了。
不是信息素的影響,是這個人完完全全的魅力。
移不開眼,想要得到更多。
當初在酒吧時,他腦子裡的念頭只有這個。
「哎哎哎,別刷屏,讓我們聊點有營養的東西,」直播還在繼續,王飛開始當主控,神采飛揚。
唐自心在旁邊繼續往嘴裡塞零食,眼珠跟著彈幕飛速轉動,突然一定,嘴上的動作都跟著停了下來。
『新鼓手上熱搜了』
王飛也看到了,疑惑道:「楊時安上熱搜了?」
兩人拿著王飛的手機翻看,一臉懵逼。
彈幕的注意力被吸引,也跟著看。
『你們是什麼熱搜體質』
『鼓手怎麼上熱搜了?因為完美的臉和身材跟技術絕對匹配嗎?』
『我靠,他這架打得真猛啊!』
兩人面色逐漸凝固,手機上反覆播放著熱搜話題里的一段視頻。
這是楊時安和彭航對峙打架的十秒視頻。
鏡頭劇烈搖晃後被舉過人群頭頂,模糊幾秒後兩個當事人的臉立馬清晰,甚至還拍到了坐在旁邊馬紮上看戲的吳確。
關鍵人物一個沒少,旁邊人不少,但是精確高清不糊的視頻,好像不太對。
彈幕的風向又開始發生變化。
『這個視頻卡的時間真准』
『我靠這麼暴力』
『在學校門口打真的好嗎…』
『好多人在旁邊,alpha這麼易怒嗎』
『不是我說,樂隊為什麼突然換鼓手?』
『上面的朋友罰你把樂隊微博內容抄寫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