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午的課?」吳確想起那是節大課,被抓去辦公室交作業有些反常,但一想到是劉教授的課,立刻點頭,「劉教授啊,正常操作。」
劉紹教授從不按套路出牌。
跟三人一牆之隔的楊時安單手插兜,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卸下社交必備的偽裝,悠閒等她說完。
「你來?你來什麼?小學時候的文藝匯演也沒見你那麼想去看。」楊時安笑道。
楊時淨不饒人,嗆道:「那時候我都出國了,看個屁啊。從來沒想過你能作為鼓手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當個觀眾也不是不行。」
「工作呢?又扔回去了?」楊時安忍俊不禁,「咱爸昨晚給我打電話控訴,說了半天想讓我回去。」
「控訴什麼?別回就對了,他還能應付,幹嘛壓榨你?」楊時淨接過親愛的遞過來的奶茶,繼續說道,「股份還是你的,你還不用幹活,換誰都巴不得趕緊形成結界遠離工作。」
「很有道理啊,」楊時安放鬆靠在門口,「行了一會兒還要再去磨合樂隊,不跟你聊了,你想來就來吧。」
「嘖,都不挽留一下幫你打掩護的好姐姐。」
出場費和比賽獎金分下來,每人所得雖然算不上多,但已經是樂隊成立以來最豐厚的一筆收入。
前幾次出專輯把演出駐唱的錢都添上,他們也還得倒貼一部分。
「不,我只是想看看他狀態怎麼樣而已,現在調試好設備和耳返里的內容了,但是如果狀態變化導致心態也產生變化,直播可能會有些新的問題出現。」
吳確不解,吳確解釋。
王飛聞言一激靈:「我去你別說,一提起直播我就手抖。」
「……」吳確沒想到自己這番話能痛擊隊友,拍拍比自己高一截的王飛,鼓勵道:「怎麼會呢,你要相信你是最屌的。」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敢把編曲改的這麼複雜?」吳確接著說。
王飛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剛才還緊張的神情一掃而光。
「因為咱牛逼唄。」唐自心冷酷地一甩頭髮,一臉「咱就是很牛逼」的自信神情,然後哆嗦著把垃圾塞進垃圾桶。
吳確:「……二狗,你別打哆嗦。」
「我很好,我沒問題。」唐自心故作鎮定。
倒計時兩個小時。
「你囑咐我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牢記的那一種,怎麼到了你這就是把我的備註當成備忘錄改?」楊時安在後台直指吳確亮著的手機屏幕。
吳確本打算給他發消息,正好停在他的聊天框上,走路時剛想轉彎,楊時安就從拐角處恰巧冒出來。
「我怕忘了。」吳確手指微蜷,後退半步。
楊時安微眯眼睛,這個理由看起來並沒有說服他:「得多健忘,才能把我的備註改成『晚上陪他一起去吃飯』?」
他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顯然這份突如其來的「特別關心」讓他心裡暗爽。
吳確敏銳地挑起眉梢,未言明他心中的小九九,也未直接拒絕這份微妙的期待。
自與張高岑接觸後,楊時安便陷入了沉默,目光緊緊鎖定著他。臨時標記因張高岑突如其來的強烈信息素而變得不穩定,而楊時安的反常沉默,似乎在暗示他主動靠近。
「跟之前提的要求不一樣,是真怕忘了。」吳確輕輕搖頭,手指不自覺地揉按著額角,似乎在驅散那份因被溫柔對待而生出的無奈與抗拒。
他微微一撤身,巧妙地避開了那試圖再次侵襲的Alpha信息素,讓它在撲了個空,留下一抹淡淡的失落在空中徘徊。
「易感期已經過去了,不可能再縱容你了。」他側身而立,話語中帶著幾分堅決,與楊時安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疏遠也不親近。
楊時安沒有跟上去,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溫柔,他輕聲提醒道:「我們的臨時標記還在。」
「……這不是你把信息素糊我一身的理由。」吳確想起他跟張高岑暗地裡幼稚的信息素較量,皺眉道。
見狀,楊時安笑眯眯道:「好,易感期過去了,我收斂點,不會讓你被困擾的。」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誠意,信息素也真的如他所言,變得溫和而內斂,不再那麼張揚。
微風輕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輕輕掠過吳確的臉頰,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致,他心中泛起的一絲不適卻難以平息。
此刻所感受到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被某種外力所侵擾,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原有的平衡,看似穩固,實則近乎病態,如同一條緊繃至極限的弦,隨時可能斷裂。在吳確的周圍環繞著太多不健康的關係,它們如同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讓他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