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確又伸手,「打火機。」
楊時安沒有給他,而是直接啪嗒一聲,火苗竄起。
「過來。」他說。
吳確皺眉,咬著菸嘴被迫扶著煙靠近了些,盯著火苗點燃煙。
兩人話都少得很,吳確默默吸了口煙,咬碎爆珠,過嗓的時候微眯的眼睛睜大,嗆咳幾聲。
「你不抽菸?」楊時安剛吸上一口的煙懟著煙盒熄滅。
「不是,太涼了……」
吳確咳得彎腰,薄荷直竄天靈蓋的涼意讓他捏住自己的脖子,指尖顫抖。
爆珠是薄荷味他認了,紅酒爆珠香的他指尖都是這股味道他也認了,但是這也太涼了。
楊時安拿過他夾在指尖的煙,幫他拍背順氣:「別抽了。」
這個煙確實不是非抽不可。
薄荷味。
他還是習慣不了薄荷的味道。
吳確沒有躲過去,他咳得太用力,站起來時眼前花白一片。
「不能抽就別逞強,」楊時安把那截煙夾回自己的指尖,過了許久才把它也懟在煙盒上熄滅,「還是個小孩。」
吳確只反駁了最後一句:「不小了,二十一了。」
紅酒醇厚細膩的香氣還在空氣中瀰漫,吳確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信息素的氣味還是香菸的氣味。
吳確打的車先到,他匆匆一揮手,坐上計程車又崩不住咳幾聲。
剛才的薄荷味像是刻入了氣管里,吳確感覺一絲來自體內莫名的癢意。
已經鑽進器官,想要不顧一切揪出來的癢意。
他還是不能接受薄荷味明顯的東西。
吳確把自己往外套里縮縮,抿嘴。
反覆掐緊得指尖已經深深陷下去一塊,皮肉發白。
「楊時安!」
貝子昂身穿花襯衫,扣子解開大半漏出胸膛處的一點花綠紋身,左手腕的金表在路燈下微微反光,他剎車,對著楊時安瀟灑一笑。
「哥們我說來就來,酒局也推了,夠義氣吧?」
楊時安在下午給他發消息,讓他晚上聽信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接他,身為多年好兄弟,還許久沒見,這活當然接了。
貝子昂用髮膠精心打理過的頭髮垂下來一縷,他在看清楊時安穿著後眼前一亮,「這身行頭行啊,夠騷氣,我喜歡。」
楊時安打開車門,長腿一跨,語氣冷淡道:「別愛我,沒結果。」
「你出去留學得多少年了,咱們可好久沒見了。」
貝子昂看著是個浪子,實際上重情重義一根筋,有家裡兜底,做事說話也還是個小孩心性。
「沒幾年,」楊時安低頭點上煙,煙霧繚繞間回道,「前幾個月你們家在我留學那地方的開工儀式挺氣派,咱也不是沒見面。」
貝子昂:「害,這不一樣,你現在回國了。怎麼樣,公司你接手了?」
楊時安停頓幾秒,說:「你說哪個公司?我們家公司有點多。」
「……別貧,你知道我說你姐那個公司。」貝子昂說。
「沒啊,她管理的多好,我為什麼要去插一腳。」楊時安把座椅放下,懶散地躺在座椅上,煙沒抽幾口就夾在手裡不動彈。
貝子昂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楊時安突然說:「想養薄荷了。」
「薄荷?」貝子昂一愣,也是接上話,「想養養唄,薄荷這東西還挺好養的。」
楊時安沉默幾秒,「感覺不好養。」
「薄荷這種生命力強好養活的植物,澆水曬太陽注意著點不就能養的很好嘛。」
「哎對了,前些天那個宴會我也在場,」貝子昂又說,「還沒碰見你呢就聽見你爸跟一個omega再對峙,聽說是你留下來的爛攤子,你怎麼辦了?」
「沒怎麼,就是omega想要我的聯繫方式,我給了專升本機構電話而已。」
貝子昂無語,「你多損啊……回國了談個omega玩玩也不錯啊,白家omega條件多好,談談又不虧。」
貝子昂想起了什麼,說道:「你不會還注重匹配度吧?這東西就是玩玩的事兒,不用太認真。」
楊時安:「我碰見了。」
貝子昂:「啊?」
楊時安這次說清楚了:「最高匹配度的omega,我碰見了。」
「哦喲,還沒開始玩就要收心了?」貝子昂笑道。
楊時安把早就摁滅的煙拿紙包起來,胳膊一抱,全當自己已經睡著了,沒有理睬貝子昂。
回家後吳確接通常陽打來的電話。
「吳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