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不滿意，姜喃自己也沒有在畫作上落下自己的名章和號章。
只是，怎麼就變成方家珍貴的收藏品了？！
難道方家喜歡撿垃圾？
這邊，方翰林撫平了畫的褶皺，可惜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畫的另一半在哪裡，實在是可惜。」
姜喃眼眸深了深，欲言又止，「……或許在垃圾桶里。」
方翰林感覺自己聽了一個驚悚的笑話，「怎麼可能，誰會這麼沒眼光把這麼好的畫扔在垃圾桶里。」
被內涵的姜喃：「……」
少女的手腕轉了轉，胳膊在桌子上稍微撐了撐，挺發自內心的評價，「這畫應該也不值得收藏吧，還是一副殘缺的畫，看得出來畫者的心境不好。」
她畫這副畫的時候，剛被孫孤蘭罵出門。
年紀小，心裡煩亂，運墨的手法也很粗糙。
與其說是畫畫，不如說是在發泄。
完全沒想著國畫中用筆的規律和美學原則。
想到哪裡畫到哪裡。
技法捏糅，設色大膽，筆墨線條的力度幾乎達到了一種非常誇張的程度。
沒有好的心境，畫不出氣韻出色的畫。
她也發現自己心境的偏頗，這畫最終也落入了垃圾桶里。
方翰林聞言，倒也沒生氣，反倒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向了姜喃，隔了幾秒搖了搖頭
「姜小姐，這就說錯了。畫畫本來就是寫神、寫性、寫心、寫意的過程，這副畫筆墨濃重潤澤，皴擦多於渲染，層次分明而渾然一體，乃是佳作。這畫已經在國畫協會那邊登記過了，被列為A＋類作品。」
在華夏，有琴棋書畫四大盟會。
代表華夏古典技藝的最高水平。
能夠被國畫協會列入A＋類作品的國畫一隻手都能夠數得過來。
可以說是無上的榮耀和肯定。
姜喃放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兩下，心弦被撥動了兩下。
少女倏然笑了，精緻的眉眼斂著幾分釋然，「是我狹隘了。」
方翰林溫和地搖頭笑，將畫收了起來，再次遞給了姜喃。
姜喃接過來，迎著方翰林的目光，認認真真道：「那這畫我先收下了，過幾天再送給方先生一幅。」
方翰林笑了笑，「好。」
但是也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市面上有名的國畫基本上都在收藏家和一些國畫大師手上，普通人只能買到網絡上各種造假的贗品。
方翰林對姜喃手上的畫也沒有多少的期待。
姜喃將畫收好，又歪著頭，看著方妙顏，「中藥按時服用，半個月之後可以開始做一些簡單的手部運動。」
方妙顏害羞地點了點頭，悄咪咪掀眸看了姜喃一眼，「偶像，能抱一下嗎？」
她說完，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我提前做一下手部運動。」
姜喃挑眉，眼尾瀲灩著笑。
眸子裡滑過一抹深沉的暖意。
語氣氤氳著些許的野氣，「行，誰讓我寵粉呢！」
方妙顏激動地吞了下口水，張開手臂，直接將姜喃抱了一個滿懷。
姜喃拍了拍她的背脊，聲音略低，「加油。」
「嗚嗚嗚。」方妙顏口齒不清地發出嗚咽聲，「……」
姜喃仔細聽，才聽清方妙顏從牙縫中溢出來的模糊不清的話，「嗚嗚嗚，我碰到偶像的胸了……嗚嗚嗚……以後也不知道哪個狗男人能夠這麼性|福。」
姜喃：「……」
方妙顏眼淚汪汪的，開始真誠地表白，「偶像，性別能不能不卡這麼死。」
姜喃面無表情。
「還是，哪個狗男人已經捷足先登了？」方妙顏握了握拳頭，「我拳頭硬了！」
姜喃動了動手指，言簡意賅，「你打不過他。」
姜喃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
沒再多言，直接往外走。
方妙顏愣了幾秒，然後人猛地跳起來，追著姜喃的身後跑過去，一臉被雷劈過的表情，「誰？」
姜喃嚴肅臉。
姜喃皮笑肉不笑臉。
姜喃拒絕說話。
方家的車和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車開穩一點，將姜小姐送目的地。」
方翰林叮囑完司機，走過去親自幫姜喃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上了車，姜喃眼睛忽然眯了眯，像是有什麼感覺一樣，朝著路邊停著的一輛車看過去。
眸子裡有淡淡的寒意在氤氳著。
方翰林剛準備關車門，無意之間對上了姜喃冰冷刺骨的眼神，心神微微凜了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