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本來也在氣頭上,自己心裡的氣都沒有地方發泄,沒想到自己的夫人竟然還指著自己的鼻子責備自己。
明明這件事情自己也是關心則亂。
也是想要迫不及待的讓女兒從那個鬼地方出來,所以才不惜手段的要替端王洗清冤屈。
或者說不叫洗淨冤屈。
叫做黑白混淆。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但是他還要一個腦袋鑽進去的去做,沒有其他的原因,唯一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自己從小便捧在手心裡的女兒,怎麼可能忍心讓她去承受一些本來不該發生在她身上的委屈?
寧國公怒喝了一聲,「婦人之見,你什麼都別說了!」
寧國公夫人被呵斥的有些害怕,「我也是為了……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寧國公忽然站起來。
將自己手邊所有觸手可及的桌子,通通掀翻了。
大聲說,「我一定有辦法的,我一定會有辦法——」
——
平西侯也跟著秦九月夫妻倆來到了江家。
平西侯板著的臉放鬆下來,笑了笑,「果然,這小老頭的確不負所望,這的確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失敗之後,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臉再做一次,要我說,小老頭的這一步棋算是徹底的走錯了,經歷了這麼一次,估計下一次他真的有急事,想要邀請別人去他家,別人也不敢去了。
端王做的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謀逆之事,要是想要踢端王周旋,只能按地里不停的拉幫結派,像是這老頭的做法一樣,光明正大的給大家磕頭,讓大家幫助他救出端王,簡直就是有病亂投醫,狗急跳牆,他也不是個傻子,怎麼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江謹言沉默一番,「舅舅,寧國公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已經調開了這一個口子,寧國公一定會咬死了這一口子,用力的將口子越扯越大。」
平西侯無所謂的說,「主要還是要看皇上那邊,只要皇上絕對不會饒過端王,不管寧國公這邊把口子扯的多大,甚至不管寧國公要拉多少人下水求情,都是無濟於事的。」
另一邊。
秦九月抱著孩子和明珠一起去了後廚,「做點東西,你今天晚上去大牢里給兩位蕭將軍送過去,他們兄妹兩人之所以有如今的牢獄之災,和咱們家脫不了干係,總不能現在,咱們對他們,不管不問了,這簡直不是人做的事。」
明珠沉默了一下,「要不然換個人送去吧,讓江州去送。」
秦九月看著明珠,一言不發。
對峙了好久。
明珠才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好吧好吧,我去就我去。」
秦九月說,「要不是有你,蕭北戰可能也不會相信老二的身世,其實我心裡門兒清,人家蕭北戰相信的不是我們,甚至不是那一份聖旨,人家他相信的是你,你說的話,蕭北戰怎麼可能會不相信?所以這也是我把你留下來的原因,你就勉強算做,我是用你利用了蕭北戰,但是明珠呀,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蕭北戰,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直接帶兵攻打皇宮,這大概是一份把自己的命交付到你的手中的信任了。」
明珠的嘴巴微微的動了一下。
後知後覺的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有些語塞,「夫人,你說什麼呢!」
秦九月忍俊不禁,「我說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知道你聰明,不至於聽不出我的意思,我也不是想要在你的終身大事上指手畫腳,就是作為一個雖然年紀比你小但是,勉強算是過來人的份上,想要和你說一聲,有的人,有的幸運,這輩子遇上過一次,已經算是老天爺格外開恩了,如果……如果不在該抓住的時候牢牢的抓住,等到以後想起來,後悔莫及的時候,爺再也不會有賣後悔藥的了。
不過說起來你可以後悔一次,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是因為蕭北戰給了你一個可以後悔的機會,你可以吃一枚後悔藥,而這一枚後悔藥,其實是蕭北戰摒棄了所有的過往,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用自己的真心和真誠,和了自己的血肉,給你做出來的,所以,你有一個可以服用後悔藥的機會,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好好把握。」
明珠一直抬著頭看著秦九月。
後者抱著孩子,輕輕的拍了拍明珠的肩膀,「明珠,我一直把你當成我姐姐看,所以我也無比的想讓你在這塵世中可以獲得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你已經比雲嵐幸運多了,雲嵐,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見到自己愛的人,但是你還可以,而且那個人還在不遺餘力的喜歡著你,這是一份多大的幸運?」
明珠垂下眼眸。
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翩躚。
第一次。
明珠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猶豫不定。
她的腦海中全部都是自己去到郊外找到蕭北戰之後蕭北戰說的那一句,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