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深吸一口氣，「大將軍，可如果賢王無法繼位呢，到時候你就成了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你就成了亂臣賊子，要被千刀萬剮的。」
大將軍道，「如果如果，不管你說的還是我說的都是如果，既然如此，那邊有兩個答案，你認為你的答案會變成現實，我以為我的答案會變成現實，我們兩個人其實都在賭博，用你們讀書人的話就是博弈，在最後的結果塵埃落定之前，沒有人能夠猜中博弈的結局，難道不是嗎？」
沈清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大將軍的能言善辯，讓我刮目相待。」
他轉身回去乾清宮。
德福公公連忙走過來，「外面現在如何了？」
沈清搖了搖頭。
德福公公親自出去看了一眼，氣得胸膛不停地起伏著，「真是該死！他們就是造反，造反啊——」
沈清跪在皇上的床前，「皇上，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皇上看見那張空白的聖旨，還有那缺了一個小角的玉璽，「沈清，你覺得朕應該怎麼做？朕……真的要把皇位，傳給老四嗎？你覺得，老四得償所願後，會是一個明君嗎？」
沈清不語。
皇上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老二老三沒了，現在連小八也沒了，朕難道還要犧牲一個小九嗎？朕沒有退路了，如果可以，朕真想回到當初，老二老三都在的時候，朕不會放任他們之間的鬥爭不過，朕一定會插手，朕不會想著最有本事的人一定會留在最後，留在最後的人一定是上天的選擇……」
可是哪裡有賣後悔藥的呢？
沒有。
就算再後悔。
不管是垂頭遁地還是痛哭流涕，一切都還是原封不動的向前走。
——
深夜
鄭闊和沈毅來到了秦九月家，秦九月匆忙穿好衣服接出來，「怎麼？」
鄭闊先說道，「今天刑部不正常，刑部那點可憐的官兵都被尚書大人給弄走了，尚書大人一天沒回來。」
沈毅說，「我大哥至今未歸，朝陽傍晚想要去探望皇上，想要去看看皇上情況怎麼樣了，醒來了沒有，結果還沒有到乾清宮就被賢王母子攔住，不讓朝陽叫人。」
鄭闊想了想，「今天似乎有人看到驃騎大將軍帶重兵出動，不知為何。」
秦九月有些懵，「這和你們兩個人大半夜來找我，有什麼關係嗎？」
第1124章 手裡要有把柄
鄭闊和沈毅對視了一眼。
沈毅壓低了聲音，給出了秦九月一個自己的猜測，「賢王可能逼宮了。」
秦九月淡定的點點頭，「然後呢？你們是想做什麼？」
鄭闊說，「我在路上和沈毅兄商量了，得想辦法進去皇宮一趟，看一看皇上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秦九月嗯了一聲，「所以這到底和你們兩個人大半夜來找我有何關係？」
沈毅深吸了一口氣。
提出了個不情之請，「就是……可能還得用老神醫當作噱頭。」
秦九月哭笑不得。
打了個哈欠之後說道，「你們覺得老神醫這一次還會去嗎？上一次，如果不是宋太公和老首輔大人的藉口，賢王根本不會把老神醫放回來，甚至老神醫在離開的路上都被賢王給堵了回來，此番前去比上次還要危險重重，如果真如你們所說，賢王逼宮，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你們能指望他會留老神醫一條命嗎？
再者說了，當初，賢王殺害茅山道士的時候，在場的人，賢王現在恨不得趕盡殺絕，省得日後留下名聲的禍害，你們現在把老神醫送進去，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沈毅沉默一番。
秦九月說道，「如果賢王逼宮，只能說皇帝醒過來了，但是現在，沒有任何渠道傳來皇帝醒來的消息，文武百官都默以為皇帝仍舊沒有醒過來，賢王有心想要隱瞞，我們這些連皇帝想過來都是憑空猜測的人，怎麼可能說服別人皇帝已經醒過來了？
皇帝沒有醒過來，文武百官就不敢有人隨著你們一同進宮去，而文武百官之中沒有人進宮，永遠都不知道皇帝有沒有醒過來，這是一個死局，沈毅鄭闊，這好像繞成了一個圓圈，永遠都要回到原點上。」
沈毅說，「賢王就在利用這一點，在大家都默以為皇帝還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對乾清宮裡面的事情毫不在意，等到賢王再次提起皇上，拿出來的可能就是禪位聖旨了，到時候，塵埃落定，就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秦九月想到了端王。
想到了端王的野心勃勃和埋伏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