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二樓上找了一個雅間。
明珠守在外面。
兩人走進去，大概是為了避嫌，孔笙主動的打開了窗戶，對面是酒樓。
坐下來之後。
等到店小二上了一壺花茶。
秦九月泯了一小口，主動問道，「孔公子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孔笙點了點頭，「朝堂上的事情，想必江夫人應該聽說了吧？」
孔霜是孔笙的妹妹，孔笙是端王的大舅子。
端王和賢王，現在已經難以維持明面上的平靜關係。
為了保險起見，秦九月都不喜歡在孔笙面前提太多關於賢王的事情，人心隔肚皮，雖然秦九月欣賞孔笙的為人，但秦九月自知在人性方面，沒有人能夠做到全然掌握股掌之中。
所以秦九月只是笑了笑，「我一介婦人，我相公又在外打仗，家裡也沒個在朝堂之上的，我能聽說什麼？」
秦九月的警惕，孔笙倒是不以為然，「江夫人，我可能有必要表明一下我的立場，江夫人似乎覺得我是孔霜的哥哥，就應該站在端王這邊，所以對於賢王的所作所為，就難以站在一個公平的角度分析。
但是今天，我是作為一位內閣成員，皇上的事情，整個內閣都議論紛紛，我們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就算賢王暫理政務，我們內閣也不會像對皇上一樣對賢王馬首是瞻，而現在，沒有人能夠見到皇上。」
秦九月心裡有個不太好的想法。
果不其然，孔笙主動提起來，「江夫人，可不可以……借你們家的老神醫用一用？」
秦九月笑起來。
之前。
孔笙一直不肯開口說自己的目的，倒是讓秦九月的心一直懸掛半空中，著實是不知道孔笙的下一句話會落在哪個點上，所以秦九月要兼顧很多方面，並且已經在心裡琢磨著理由了。
但是如今孔笙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秦九月也如釋重負，「你想讓老神醫去給皇上看病，順便打探一下皇上的具體信息嗎？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對於賢王給出的一套說辭是不相信的？你們不會是覺得賢王……想要篡位吧？」
孔笙微微地嘆了口氣，「江夫人，不瞞你說，八皇子至今失蹤，派出去無數人尋找，都沒有找到八皇子的下落，皇上就是在這件事情之後病倒的，而且，皇上身邊的德福公公，被賢王用病倒的名義囚禁在了宮中，連公立的小太監都沒辦法接近德福公公，江夫人向來聰慧，難道不覺得這事情之間的關聯有些蹊蹺嗎？」
頓了頓。
孔笙又使出了殺手鐧，「最讓人感覺到憤怒的是老首輔，賢王明知，若是首輔大人進宮，想要面見聖上，不管皇上身體如何，賢王都阻止不了，所以，老首輔大人就在半路上出事了，至今生死未卜，老首輔大人是我恩師，所以說我進入那個只有幾個月時間，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首輔大人精心盡力的教導，讓我感受頗深，如今恩師莫名其妙被受傷，我理應站出來做點什麼。」
秦九月手指敲了敲桌子。
噠噠噠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十分的響亮。
秦九月狐疑的問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真像你想的那樣，他都敢對首輔大人動手，難道就不敢對老神醫動手嗎？老神醫的年紀比首輔大人的年紀還大，萬一老神醫遭遇了首輔大人那樣的事情，情況不會比首輔大人更好，你們想要知道皇上的具體消息，可我想要老神醫平安，分開說我們的需求互不相干，可如果非要把老神醫卷進來，我們就站在了對立面。」
孔笙點點頭，「我也想到了，等一下我會去找沈清，老神醫進宮的時候，我和沈清就扮成老神醫的小藥童，拼死護住老神醫，對老神醫寸步不離，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會護老神醫周全。」
秦九月沉默了一番。
直言說道，「孔大人，我現在不能全然相信你，你和端王之間的關係，並非不能導致你不支持賢王的原因，我承認你說的話都有道理，但如果想要找一個滴水不漏的理由，憑藉孔大人的聰明才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秦九月當然要警惕。
除了八皇子之外，不過就只有端王和賢王，端王雖說是瘸子無法繼承大統，之前也表現了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的興趣，可秦九月太明白，什麼叫演技精湛了。
她不想自己變成了一把刀。
成為了別人手裡的武器。
孔笙握了握拳頭，「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會是我和端王之間的陰謀嗎？江夫人，我實話告訴你，我不喜歡端王，甚至討厭他，當初我妹妹執意要嫁給端王，我阻止過，拼命的阻止過，可怎奈妹妹不爭氣！」
秦九月哦了一聲，「也就是說你不喜歡端王，所以你也不會支持端王，可如果你再把賢王拉下來，皇上的位置到底要傳給誰？傳給那個已經失蹤下落不明的八皇子嗎？」
孔笙忽然愣住。
秦九月又說，「你要想一想，水至清則無魚，孔大人，我知道你心思純善，想要一個真相，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皇帝將來會刻意的隱瞞這個真相，你自己將會惹來多大的殺身之禍？」
孔笙說，「我早就想到了，可我萬死不辭，我寧願將來會被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殺死，我現在也必須找到一個公道，找到一個真相，一天是內閣人，皇上一天還是皇上，我哪怕冒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做到自己的責任，多謝江夫人的指點，水至清則無魚，這話的確沒錯，可水渾了，我不下水就是了，但只要我在水下一天，我就不會放熱水，渾濁不堪。」
秦九月好整以暇的看著孔笙，「所以你決定了？如果沒有老神醫的加持，你還能有什麼第二計劃？」
孔笙沒說話。
很明顯沒有。
秦九月笑了笑，給孔笙倒了一杯花茶，「先喝口茶水去去火，春日乾燥，小心氣火攻心。」
倒完水之後，秦九月的手指落在茶壺蓋上，輕輕敲擊了兩下，「我可以讓你去府中去見老神醫，可至於能不能說服老神醫，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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