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公公喘息的聲音都減輕了。
皇帝忽然將手裡的奏摺拍在了書桌上，「要不是端王妃和賢王側妃說悄悄話，朕瞧著，老二非是要把朕當成傻子，瞞上朕一輩子！」
德福公公連忙說，「興許，是王爺怕皇上擔心，所以不忍心告知。」
皇帝看著德福，「你就和朕說，你自己說的這句話你自己相信嗎？」
德福公公：「……」
就很尷尬。
皇上重重嘆息，「老二，老三，一個個的，都不讓朕省心！朕，還不如平常農家中的老漢過的舒服。」
說著。
皇上側頭看向德福公公，「老三那邊最近怎麼樣了？」
德福公公道，「蕭將軍傳來的信里，說是寧王爺很好，就剛去的時候水土不服，生了一場病，痊癒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身體不舒服過，和當地的土著打成一片，還偶爾去邊疆的學院裡幫夫子教幾堂課。」
皇上嗯了聲。
也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頓了頓，提起寧王似乎就想到了當初那一場慘絕的死亡，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剩的孩子，「曹俊呢？他最近怎麼樣？」
德福公公忽然跪了下來，「皇上，曹公子已經沒了，年前就沒了。」
之前他和皇帝提了一嘴，估計皇上當時沒有聽進心裡去。
皇帝臉色訕訕，呆呆的說，「安樂唯一的骨肉，朕也沒有給她保住。」
德福公公嘆息，「皇上節哀，人各有命，生死在天，想必現在曹公子已經和長公主相認了。」
皇帝嘲諷一笑，「曹駿怕是不想和安樂相認，安樂這樣的人，做不了一個好娘親，滿心裡只想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愛情，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不管是自己的兒子親人還是愛自己的人，都可以被安樂當成墊腳石，能為了愛情瘋狂，六親不認，這樣的人，太決絕了，註定活不長。」
德福公公心裡咯噔一下。
嚇得渾身發抖。
一句話都不敢說。
皇帝忽然轉了話頭，「朕終於知道老二像誰了，老二在某些方面像極了安樂，若是一早就想辦法對付王妃，還有誰能拿捏住他的把柄？不過是捨不得罷了，不是說之前府里有個姨娘懷孕了嗎？估計就是背後用了手段，怎麼就不能把手段用在王妃的身上？不過是一個女人，可笑！」
德福公公緊張的吞口水。
皇上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偏偏一個個的都看不透，朕一把年紀了非要朕失去妹妹，再失去兒子，朕的心難道就是鐵打的？都以為朕的心就不會痛的嗎？」
德福公公小跑過去幫皇上順著後背，「皇上息怒，您別生氣，氣大傷身。」
——
端王府
端王一把推開門，臉上沉沉的，「王妃。」
孔霜立刻笑著跑過來，「王爺，我給你做了一雙鞋，您快……」
端王一把拉住孔霜的手，用力的抬起來，語氣不明的問，「你今天去宮裡都說了什麼？睿王夫妻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我討厭有人欺騙我。」
孔霜臉上的笑緩緩地消失。
她咬了咬後槽牙，承認，「沒錯，是我和蕭盈盈討論的時候被父皇和賢妃娘娘聽到了。」
端王一步步逼退她，「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把睿王夫妻倆逼去守皇陵，你心裡就爽快了？你就很高興了嗎？」
孔霜說道，「王爺，我是在幫你！父皇不喜歡我們，京城裡很多文武百官都跟著一起看不起我們，我們現在幫助賢王登上那個位置，是賢王面前的重臣，賢王一定會感激我們，有了新任皇帝的庇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看不起我們了。」
端王有口難辯，「可是我並不需要，孔霜，我討厭朝廷上的爾虞我詐，我也討厭做官，我只喜歡做生意，我們關起門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非要管這麼多，非要弄的兄弟們反目成仇？為什麼？！」
孔霜默默的看著他流淚，「我只是替王爺感到不公而已，我也只是想讓所有人看王爺，想看其他的王爺一樣，充滿著尊重和敬重，我心疼現在的王爺。」
一句都是為了你好。
讓端王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裡還是覺得對不住老二，「算了。」
孔霜小心翼翼的說，「你別生我的氣，以後無論我做什麼事情，都會提前告訴你，你說讓我做的，我才會去做，你不讓我做的，打死我我都不會做了，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如此卑微討好的語氣，也讓端王心裡鬆懈柔軟了一些，他抱抱孔霜，「是我語氣不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抱歉，我也不是生你的氣，就是一時之間覺得難以接受，是我自己的問題，讓你感到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孔霜感動的撲進端王懷裡，「我沒怪王爺，我也永遠不會怪王爺。」
端王擁緊了孔霜，無聲嘆息。
現如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一個發展方向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尤其是對他這個商人而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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