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曠點頭應是,「我知道的。」
停下腳步。
江清曠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爹,我去休息了。」
目送著二兒子回房之後。
夫妻兩人也回了房。
秦九月從床底下找出來了一個箱子。
打開密碼鎖。
從裡面摸出來了一把弓弩,遞給了江謹言,「帶著防身吧。」
江謹言也不曾客氣。
知道自己這娘子藏起來的都是好東西,「好,多謝娘子割愛。」
夫妻倆躺下來之後。
江謹言嘆一口氣,「剛才當著娘和麥芽,我也沒把事情說清楚。」
秦九月嗤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呀?能讓你這個大理寺卿親自興師動眾跑一趟,想必也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案子,說說唄,挺好奇。」
她翻了個身。
在涼白色的月光下,看著江謹言的側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他的耳邊,「你耳朵特別軟。」
江謹言嗯了一聲,「老人都說,耳根子軟的男人,怕媳婦兒。」
秦九月:「……」
江謹言抓住了秦九月的手,「大體情況……松州城下一個府縣,一個老員外舉辦自己的六十大壽,幾乎宴請了大半個府縣之人,就在宴席當天,有賓客在宴席中吃出了一半塊手指,口中似乎有不對勁的感覺,就吐了出來,然後就發現了。
這位賓客當時就吐了,老員外匆忙過去,就看見了吐在桌子上的那小半塊手指,當即也是被嚇得不行,立刻親自去了後廚,後廚里買來的豬肉,剩下的依舊堆放在旁邊,老員外讓家裡的傭人挑了一下,結果就從那堆肉中間,掉出來了一個眼珠子。
眾人大驚,又大駭,老員外第一時間讓家裡的管家出去報案,然後詢問家裡的採買者,那人吞吞吐吐才說出事情的真相。
原來那日奉了管家之命,出去採辦,中途,碰到了一個推著車子走街串巷的賣肉之人,那人賣的肉要比屠戶賣的肉便宜一大半,採辦之人就起了壞心思,想要從中牟利,就將這人的肉全部買了下來,按照屠戶那邊的肉價上報。」
秦九月有些噁心,「這麼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人肉?那這件事情和韋參將他們全家滅門有什麼關係?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些肉都是韋參將家人們的肉?」
江謹言繼續說,「那人總共賣了五百斤肉,結果只剩下了一百斤,也就是說有四百斤已經被做成了佳肴,送上了桌,當時所有人全吐了,有幾個膽小的被嚇出了病,至今沒痊癒。
就在老員外報官後不久,松州城韋參將他們那邊全家被殺的案子也有了進展,然而最後找到的只是被颳了肉的白骨,人數可以對上,肉卻不知所蹤。
府縣這邊覺得是個大案子,就把案子送到了松州城,松州城的新任郡守把兩個案子結合在一起來看,基本上斷定了白骨上被刮下來的肉賣到了老員外的府中,這起駭人聽聞的事件在當地引起了轟動,新郡守新官上任,不得民心,想要靠這件案子來樹立自己的威望,卻又無從下手,被迫之下請了奏摺。」
秦九月嘖嘖兩聲,「唉,不知道怎麼講,會不會是因為當初胡郡守的案子,皇上並沒有處置涉案者的家人,讓當初的受害者感覺到不公平?所以他們才鋌而走險,做出了自認為正義的舉動?」
江謹言搖頭,「一切都還不好說,等真相水落石出就知道了。」
秦九月搓了搓身上起來的一層雞皮疙瘩,「那你小心些,能把死人身上的肉刮下來,眼珠子剜下來,就說明已經是喪心病狂了,這種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些人就是不要命的,你萬事小心。」
江謹言捏著秦九月的手在唇邊親了親,「放心吧,只不過……可能你店鋪開業之時,為夫不能回來給你祝賀了。」
秦九月笑。
江謹言又說,「若是董芬芳找你麻煩,你就讓王妃對付她,別自己惹上狗皮膏藥。」
秦九月撇撇嘴,「你不讓我惹上狗皮膏藥,人家睿王也不願意讓王妃娘娘惹上狗皮膏藥。」
江謹言笑,「那不一樣,王妃娘娘巴不得能保護你,放心,她樂在其中,尤其是睿王配合她打臉董芬芳之後,王妃娘娘便沒有什麼可顧忌的。」
聞言。
秦九月沉默一番。
用一隻胳膊支起身子,托著自己的半邊臉,一本正經的看著江謹言。
真心實意的說道,「你這個人特別善於拿捏人心,其實有的時候,和朋友之間沒必要……沒必要榨取別人的價值。」
江謹言眉目微熠,一把將秦九月拉下,按在自己身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保證對於你的朋友,這是最後一次。」
秦九月彎了彎眉眼,笑笑,「好。」
——
睿王府
沈雲嵐放下手中的話本子,剛要躺下睡覺,睿王從外面進來。
已經沐浴完。
換了一身寢衣。
沈雲嵐藏在被子裡,只露出了一張嬌俏的小臉,就好像外面剛剛吐了一點花骨朵的桃花,又嫩又嬌艷,「你怎麼回來了?」
睿王已經坐到了床邊。
往裡面推了推沈雲嵐,「你滾裡面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