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把一千兩銀票拍在桌上,「這是定金。」
掌柜的拿過去。
先是看了看錢莊的戳,確定是真的,笑著點頭,眉頭上棕褐色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這是肯定的,夫人定金已經交了,這店鋪,馬上就是夫人的了,我自然不會把它許給旁人。」
秦九月滿意地離開。
前腳後腳。
百里子喻就進來了店鋪。
掌柜的迎上來,「客官,我們不營業了。」
百里子喻大大咧咧的坐下。
看了看身後的貼身侍衛,後者立刻拿出了一摞銀票,百里子喻財大氣粗的說道,「掌柜的,聽說你要把這家店盤出去,我要了,這是銀票,掌柜的你數數。」
那厚厚的一摞銀票自然超出了掌柜的要價很高。
掌柜的顫抖的手接過去。
數了數。
足足有三萬兩。
而他賣給剛剛那位夫人的價錢是兩萬兩。
掌柜的咬了咬牙,直接將銀票還了回去,「郎君,實在是不巧,就在剛才,在下已經將這家店鋪賣了出去,那位夫人已經交給了在下定金,在下不能食言,更不能出爾反爾。」
百里子喻挑了一下俊俏的眉頭,「我聽說你定價是兩萬兩,我現在給你三萬兩,一次性付清,都不能買你一次出爾反爾?再說,定金算得了什麼,大不了你就給剛才那位夫人兩千兩銀子,算是補償。」
老掌柜的嘆息一聲。
坐在了百里子喻的對面,「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一輩子經營一家酒店轉眼間已經四十多年,我家酒店之所以生意興隆,很多顧客看的是我這個人,一萬輛銀票,的確趕得上我所有的存銀,可是人這輩子生活在世上,並不只只是為了錢,郎君,實在是很抱歉。」
百里子喻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抹恍然和疑惑。
掌柜的添了壺茶水,「郎君,喝口茶吧。」
百里子喻搖了搖頭。
出去店鋪後。
一臉茫然的問,「黑鷹,你說,為什麼會有人蠢到連錢都不要?」
身後的影衛搖頭,「屬下不知。」
百里子喻遺憾的搖頭,「你說說這事鬧的,本王子原本打算花三萬兩買下這家店鋪,再出售給我恩公一萬兩銀子,這樣一來,掌柜的可以多拿一萬兩,我恩公可以少出一萬兩,明明是本王子一個人做了冤大頭,為什麼本王子連做冤大頭的機會都得不到呢?」
黑鷹默然。
百里子喻扭過頭,「你給本王子分析分析。」
黑鷹垂首,「大概得到超出事物本身價值的機會,正常人都以為是陷阱。」
除非是貪得無厭之人。
百里子喻嘖嘖兩聲,「行吧,你說的也是。」
——
晚飯後
月上柳梢。
秦九月和江謹言在散步,秦九月把鋪子的事情告訴了江謹言。
後者點頭,「好啊,只要你想做的事,放手去做就好。」
秦九月哎了一聲,「不過要兩萬兩銀子呢,想一想就覺得肉疼。」
江謹言看著秦九月笑。
滿臉的寵溺和縱容,「為夫相信,雖然花出兩萬兩銀子,但是你將要創造出的價值肯定是無數個兩萬兩。」
秦九月撇了撇眼角,「你這是對我盲目自信。」
江謹言抱住她,「哪裡盲目?我娘子就是有這麼個本事,不服都不行。」
秦九月笑眯眯的掐了掐江謹言的腰。
正要說什麼?
卻被江謹言捂住了嘴。
江謹言在秦九月的耳邊噓了一聲,「有人。」
兩人貓著腰踱過去。
就看見在竹林口,江清野和江北坐在石桌上,正在看星星。
兩人興致勃勃的矮下身子,「恬不知恥」的在偷聽。
「北北,春闈快要開始了,你就看我的吧!」
江北用力的點頭。
「等我在春闈上奪得了武狀元,我就去找我爹娘,讓我爹娘同意把你嫁給我。」
「……」
秦九月:「……」
雖然說早就知道了這兩個孩子的關係,也默認了。
可是冷不丁的親耳聽到孩子的口中說出這種話。
讓秦九月覺得就像是抓到了上中學孩子在早戀。
「北北,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比所有人對你都好。」
「我向你發誓。」
秦九月壓低聲音,在江謹言耳邊說,「你兒子比你會撩,嘴巴也比你甜。」
江謹言:「……」又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