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言又回去了一趟大理寺。
拿來了自己升官為大理寺少卿的官服。
一家人圍著官服,小姝兒伸出小手,悄咪咪的摸一摸,再摸一摸。
因為官員的身量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所以官服都是做的足夠大,以滿足最高最胖的官員的需要,所以第一次拿回官服,都要找人修一下。
秦九月笑著說道,「這件事還是讓娘做吧,我那針線活拿不出手。」
江謹言看著宋秀蓮,「那就辛苦您了。」
宋秀蓮手指也磨挲著官服,聽到兒子媳婦兒的話,連忙說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我能給你們幫上忙就很開心了,衣服放我這裡,我今天一晚上就給做出來。」
聞言。
秦九月連忙阻止了宋秀蓮,「娘,要我怎麼說你呢?你經常說孩子們沒有記性,你自己才是記不住自己的事兒,東隅先生都說了,你的眼睛一定不能夜裡做活,他又不急著穿,明天白天再說。」
宋秀蓮笑著應下來,「好,那我就聽你的。」
夫妻倆吃完飯後出去散步。
秦九月想起一件事情,「哎,我跟你說,我總覺得自從來到京城之後,娘有些不對勁。」
最近江謹言為了威寧候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也沒有太多的關注家裡人。
聽到秦九月的這句話。
心裡緊了一下,「怎麼回事啊?」
秦九月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思索著,「前幾天,娘出門去買菜,總是會在外面逗留許久,也沒買多少菜,後來我就差家裡的一個小丫頭,跟著娘一起出去,小丫頭說娘經常走著走著就往其他地方去。」
江謹言擰了擰眉頭。
秦九月開玩笑似的說道,「你不是說娘被爹從懸崖下救起來的時候就失憶了嗎?那你說娘會不會在京城裡生活過?所以她的記憶深處對京城裡還有一些印象?」
她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一般電視劇里都是這樣演的。
江謹言想了想,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我聽爹說,當年救起娘的時候,娘身上穿著的衣服很破舊,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姑娘。」
秦九月又問道,「那會不會是在有錢人家當過值的?」
江謹言緩緩頷首,「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眼看著江謹言在這件事上糾結上了。
秦九月嗨呀一聲。
拉著江謹言快走了幾步,「別多想了,一切都是天意,可能某天不經意之間,娘就把一切都記起來了。」
江謹言嗯了一聲,抱住秦九月的肩膀。
夫妻倆慢悠悠的步行著,腳下踩著落下來的銀杏葉,沙沙作響。
江謹言嘆了口氣,「倘若能選擇,娘恢復記憶這件事情實則有利也有弊,萬一娘離家之前雙親健在,而現在……這也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遺憾。」
秦九月完全沒有想到這點。
大概也是因為自己從小沒有雙親,所以自然而然就不會考慮到關於雙親的事情。
此時聽到江謹言的話,忽然覺得有些道理,「你說的也對。」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是小姝兒突然失了記憶,一直等到自己都有孫女了才想起來,這時候他們肯定已經不在了,小傢伙那會兒得多難過?
他們的在天之靈肯定也希望,既然忘記就一直忘著吧。
秦九月往江謹言的懷裡鑽了鑽。
兩隻胳膊緊緊的抱住江謹言的勁腰,手掌不動聲色的在江謹言的腹部摸了一把。
江謹言一把抓住他的小手。
秦九月笑嘻嘻,「我是覺得你腹肌更結實了,果然每天陪著孩子練武還是有一定的成效的。」
說完,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江謹言喉嚨滾動一下,壓低聲音,喑啞又禁慾,「別亂動。」
秦九月呵呵笑,「這就不行啦?」
江謹言:「……」
四下無人,夜深人靜。
江謹言拉著秦九月的手,走進了人跡罕至的竹林深處。
剛想做壞事的時候。
就注意到有人在燒東西。
秦九月撓了撓江謹言的手心,夫妻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就看見東隅先生盤著腿坐在地上,正在燒紙錢和香燭。
看見夫妻倆。
東隅先生也沒反應。
秦九月蹲下來,「先生,怎麼突然在這裡燒紙?」
東隅先生情緒低迷,「快過年了,給那邊的人燒點錢花。」
秦九月抬起頭看了江謹言一眼。
江謹言也蹲下來,「先生,你莫不是認識威寧侯?」